他能活到几时呢,也许这次就是永别,也许到他不知道在何处暴死的那一天,都无法再见孩子一面。
他只是有点舍不得,真的只是有点舍不得,舍不得那一声“爸爸”,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看到这孩子用崇拜的眼神看他,听到这孩子再叫他一声“爸爸”。
单鸣咬了咬牙,松开了手,颤声道:“走吧。”
终有一别。
唐汀之带着人走了,走得很干净,就好像他们没来过,沈长泽也从来不曾存在过。
单鸣就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一梦就是十年。
艾尔走到他身边,压着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窝处。
单鸣一动不动,没有眼泪,没有语言,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游隼于隔天回到了哥伦比亚。
单鸣花钱买了些情报查劳伦斯&iddot;罗迪的消失,情报贩子在一个星期后给了回复,说罗迪已经在摩洛哥遇害,再也没回到法国,至于究竟是谁杀了他,有可能是耐西斯,有可能是罗迪的哥哥,也有可能是在那场混乱中中了流弹,总之,他们在废墟中清理出了罗迪中弹的身体,情报贩子把罗迪被砸得不成人形的实体照片一并奉上。
单鸣扫了一眼之后,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从那以后没人再在单鸣面前提起沈长泽。
他们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挑单子,接任务,游走在死亡边缘,赌博,喝酒,嫖妓,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痛快日子,就好像那个漂亮又厉害的中国男孩儿,从未出现在他们之间。
只是单鸣总是会忍不住看那块贴在他胸口的士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