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保险环,猛地扔了出去,然后大喊道:“跑。”
俩人猛地窜起来往旁边跑去,前面正好是一个斜坡,他们横着在坡上跑,这种跑法是躲避子弹最有效的一种方法。后面很快又响起了枪声,沈长泽一把抱住他的腰,俩人迅速地从坡上滚了下去,摔进了一个铺满了腐烂的黏糊糊的树叶的坑里。俩人一落地,藏在树叶下产卵的成千上万只指甲大小的赤红色软体虫子就疯狂地从他们身体两侧蹿了出去,就好像一道红色的阴影突然往四周扩散开来。身子底下扑哧扑哧的把肉虫子压爆的声音不断传来,这把单鸣恶心的。
这种虫子他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他认识,成群结队,专吸动物的血,一般它们盯上的动物到最后就剩下一具干柴可怖的尸体,然后化作其他食腐动物的粮食,如果不是沈长泽在这里,他绝对要被这些虫子吸成瘦肉干。
沈长泽一手碾死了好多只虫子,手上全是血肉,也被恶心得够呛,连连甩手,他赶紧把单鸣拖出了那个虫子坑。
俩人刚爬上去,两只龙血人就飞扑了过来,把他们重新推回了坑里。
四个人齐齐掉进虫子坑,被压扁的和来不及逃窜的虫子都撞击得飞了进来,有的直接落到了单鸣的脸上,腥臭的尸体糊在他的鼻子上、嘴上。
单鸣发狂地大喊了一声,一拳打在那只龙血人的太阳穴上。
那只龙血人甩了甩脑袋,伸手就要去抓单鸣的脖子。
单鸣翻伸滚到一旁,滚了一身的血肉,然后猛地跳了起来,冲出军刀朝那只龙血人扑了过去,那龙血人速度太快,一尾巴抽了过来,单鸣一个下蹲闪过,他已经豁出去了,抓起一把虫子的碎肉朝那只龙血人的脸上扔去。
那龙血人措手不及,被糊了一脸,一下子就看不清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单鸣一下子跳到了他身上,一张嘴咬住了他的鼻子!
那龙血人疼得大叫。
爪子拼命往单鸣的后背抓去,单鸣的后背有背包、弹药箱,还有一层防弹衣,他抓了几下都被抓透,单鸣的军刀已经顺着那个龙血人的翅膀找到了他鳞片的缝隙,从下至上,一下子刺了进去。
那龙血人疼得浑身直抖,他终于意识到后背不好穿透,改去攻击单鸣的脑袋,单鸣感觉到他的意图后,狠狠一扯,撕掉了他的耳朵,然后脑袋往一旁偏去,但还是晚了一些,他头上扎满了草的防弹帽被一下卸掉了,利爪划过他的头发,带下一片血肉。
单鸣双腿夹着他的腰不肯放手,而是使劲地把那把刀往这龙血人身体里捅,他知道他现在躲得了一时,也躲不过下一次,把他杀了才是唯一救自己的办法。
利爪又朝他脑袋拍了过来,单鸣闭起眼睛,大喊一声,把军刀又捅进去半分。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他反而听到了骨骼被拧断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沈长泽已经拧断了这个龙血人的胳膊,然后一爪子划开了他的喉咙。
单鸣脱力地松开了四肢,慢慢掉了下来,沈长泽一把抱住他,扑闪着翅膀带着俩人快速地离开了这个恶心得不行的虫坑。
单鸣掏出水壶,把水一下子倒在了自己脸上,冲掉了脸上腥臭的血肉,“妈的,真恶心。”他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嘴里跟火烧一样地疼。他张开嘴,感觉到嘴唇和舌头都被烫伤了,疼得他想撞墙…
沈长泽心疼地摸着他的嘴唇,“你怎么去咬他,你忘了在龙血人状态下我们的血是酸性吗,还好这只的血液酸性不强,要不你食道都要被烧没了。”
单鸣苦笑着大着舌头说:“忘了。”他感受了一下,舌头还在,不过肯定起了一大圈水泡,这种感觉跟直接喝沸水差不多,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是,他没把那个龙血人的血咽下去,所以只烧伤了嘴唇、口腔和舌头。
沈长泽也没办法帮他,只能徒劳地给他扇了扇风。他的尾巴轻轻拍打着单鸣的大腿,就好像在安抚他。单鸣拍了拍他滑溜溜的尾巴,那尾巴立刻缠住了他的手,沈长泽皱着眉头看着他,满眼的担忧。单鸣勉强说,“没事。”
沈长泽的翅膀垂了下来,落在他两侧,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就好像把单鸣这样遮起来,就能保护他免受伤害。
单鸣的嘴肿了一大圈,嘴唇都裂开了,不过这还算小伤,只要没伤胳膊断腿,还能行动的伤,都是小伤。
单鸣努力分泌着唾液,这让他好受点。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说话太疼,他只能指指前方,俩人相伴着往那两个龙血人来的方向跑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保险环,猛地扔了出去,然后大喊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