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山正在洗脸。
看到她又端了进来,放下巾帕接过来。
他坐下来慢慢吃。
她逃走的事,沈砚山一句话也没提;司露微也不再说他亲吻她的事了。
“你如果想要出门,直接出去吧,我跟副官们说过了,不会阻拦你。”沈砚山放下筷子,对司露微道。
司露微说:“我想去看看太太,她前些日子一直生病没好。”
沈砚山点头:“你今天就可以去。”
司露微道谢。
沈砚山又道:“小鹿,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我们俩,为什么到了这个境地,其实都是我的错,我在一厢情愿逼迫你。”
司露微心里像灌满了水,一不小心就要从眼中淌出来。
“五哥……”
“别乱跑了,外面世道不安稳。你一离开我,我就害怕得不行。”沈砚山道,“对不起。”
“五哥,你不必道歉……”
“我是说,我应该逗你笑的,应该弄个烽火戏诸侯的戏码让你开心,结果都没有。对你好,全是口头上的,却非要你回应。对不起小鹿。”他道。
司露微的心口发紧,一寸寸似乎要捏碎了她。
她倏然抱住了他。
沈砚山愣住,整个人都有点僵。
司露微把头埋在他怀里,他愣了三秒之后,也回抱了她。
他胳膊很紧,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肉里。
这个主动的拥抱,是那样难得且珍贵,沈砚山险些落泪。
他轻轻吻了她的头发:“小鹿……”
而司露微,慢慢清醒过来,推开了他,脸上又有点白。
她快要疯了。
她的理智那么坚决,她的情绪却那么松弛。她像个摇摆不定的浪荡女,毫无操守可言。
可沈砚山那些话,迷了她的心智。在那个瞬间,她的情绪支配着她。
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衣裳也没换,就去了徐家。
徐太太听说她这个月没有去馆子,又不见她来,是很担心的。
她最近还是常发小疾,今年身体也不太好,故而操心也是有限的。
“露微,你没事吧?”徐太太问,“我听说杜家倒了,沈团座那边没出什么变故吧?你又一直不来。”
司露微道:“太太,沈团座怕有人闹事,让副官守住了前后门,就是杜家那件事。结果,他一直忙了一个月没回家。
副官得令了,不敢擅自做主,真把守了一个月的前后门,我和佣人们都出不来,我也着急。这几天沈团座才忙完回家。”
徐太太舒了口气。
“没事就好。”徐太太道。
她又问司露微,“杜家是怎么回事?杜县长那么有根基,怎么杜家就让人连根拔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