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微只好去了厨房。
厨娘都认识她,一见她来了,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问她:“司小姐,太太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更惊惶,怕太太有了三长两短,他们要丢了饭碗。
司露微摇摇头:“我没见到太太。”
“他们也不让你进?”厨娘忧心,“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回来,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大房那边规矩严,大太太不好相与,咱们成了聋子、瞎子了。”
司露微更担心。
可她不能时时刻刻呆在徐家。
她这几天吃不好也睡不好。
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徐风清终于风尘仆仆从南昌赶回来了。
司露微在门口迎接了他。
他拉了司露微的手,进去看徐太太。
徐太太早上醒了片刻,如今又在睡,几乎没什么清醒的时候。
徐风清跪在她床前:“阿妈?”
徐太太没有反应。
徐家的大老爷和大太太,领了大夫进来。看到司露微,他们让她先出去。
徐风清却道:“大伯、大伯母,你们直接说吧。”
徐家大老爷犹豫了下,字斟句酌对徐风清道:“风清,大夫说你阿妈,是绝脉……”
徐风清差点跪不稳了。
司露微眼前也是一黑,勉强扶稳了旁边的床栏杆,才没有跌倒。
徐风清愣了足足一分多钟,才嘶哑着声音开口:“我阿妈这样年轻,怎么会是绝脉?她身体一直很好。”
老大夫很有经验,在旁边说道:“少爷,太太是肺上瘕,等发出来的时候,已然无药可医了。她是去年腊月发出来的,至今四个月,已经到了时候。”
“瘕”是中医里绝症的说法,如果是西医,可能会说癌症。
徐太太是肺癌,这种病隐藏深,大发作的时候,基本上就到了末路。
她年前一直久病不愈,低烧不断,还以为是冬天感染了风寒,不成想从那时候开始,这病已经难以挽回了。
司露微双膝一软,也跪到了徐风清旁边。
徐风清的眼泪涌了上来。
他不能接受。
“我要带我阿妈去南昌府。”徐风清道,“南昌府有个新开的教会医院,我要带着她去瞧一瞧。”
徐家大伯说:“风清,你别折腾了,让你阿妈舒舒服服过完最后的日子。”
徐风清却不同意。
他急忙跑了出去。
司露微没拦住他。
到了晚膳九点多,徐风清回来了,带了一辆马车和八个镖行的镖师,打算护卫他阿妈去南昌,连夜就走。
司露微道:“风清哥,明早再去,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替太太收拾行李,还要交代家里的事。太太如果知道你这样莽撞,不会高兴的。我也回家收拾几件衣裳。”
徐风清握了下她的手:“好,我听你的。”
他先客客气气请叔伯们都回去,然后又点了两名忠心耿耿的佣人嫂子,让她们赶紧收拾好徐太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