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年,最稳的就是手了。
然而也只是抖了一瞬,她恢复了平静,轻轻喂了声。
电话那头,军医的情绪比较沉重:“司小姐,先有个好消息,徐先生的烧早上就退了下去,现在人已经清醒了。如果没出意外,他的瘾头应该断了。”
司露微的心,仍是高高悬起,“那有几个坏消息?”
“只有一个。”军医斟酌着,好像不知如何启齿,停顿了好几秒,才接上了自己的话音。
司露微屏住呼吸。
军医告诉她:“徐先生的反应……有点糊涂了,可能不太认识人。我不知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司露微的心,缓缓落入深渊。
她也沉默着。
“没关系,他退烧了,活了下来,而且断了瘾头,您尽力了,多谢您。”司露微的声音暗哑,有些发紧。
军医听到她这么说,大大松了口气。
虽然是家属和病人自己要求的,可把病人弄成了傻子,他也要负责的。
司露微又是沈大帅的贵客。
南昌府的人都知道,沈砚山阴沉刻薄,狠辣绝情。
军医真怕自己吃枪子,话说得犹犹豫豫。
他轻轻舒了口气:“多谢您体谅。您现在可有来看他。”
司露微挂了电话。
她先茫然站了片刻,把自己的情绪全部收敛,然后才喊了佣人:“把西跨院的屋子全部收拾一遍。”
佣人道是。
司露微转身出门,去开了汽车。
她亲自去医院接徐风清。
徐风清躺在病床上,好像又睡着了,比之前更瘦了。
司露微都能抱起他。
他虚弱到了极致。
军医看到司露微露出不忍,就对她道:“小姐别担心,一般戒掉了瘾头,很快就能胖起来。精神也会慢慢恢复,会比从前更好,只是他的脑子……我会尽力留心,有什么问题您立马带他过来找我。”
司露微点点头,道了谢。
徐风清这个时候就醒了过来。
他看着司露微,眼底有了几分戒备和忐忑,下意识瑟缩了下。
军医过来安抚他:“这是你的家人,别担心,你要跟她回家。”
“风清哥,你不记得我了吗?”司露微问他。
徐风清看向了军医。
他摇摇头,不说话。
他真不记得司露微了,也不是很想离开军医院。
“不,我不走,我害怕!”徐风清道。
他闹了起来。
司露微坐在他的床边,像哄孩子似的,哄了他半晌,才把他带出了医院。
结果上了汽车,他又开始闹腾了。
司露微看着他这样有力气,想起他之前的话,对他道:“风清哥,你要是清醒了,一定会为自己骄傲。你做到了,我也很为你骄傲。”
徐风清不懂,汽车把他吓坏了,他不停捶打车窗,嘴里无意义乱嚷嚷。
司露微很有耐心,继续连哄带骗,将他弄回了大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