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甜头

林厌恍然大悟,脸色微红,一把把被子拢了上来,内心咬牙切齿:妈的宋余杭,你啃就啃还他妈的给老娘留印子。

“没……没事……自己挠的……呵呵……”

连林厌自己都觉得这个笑容十分极其特别尴尬。

趴在窗外偷听的宋余杭忍不住也弯了弯唇,内心想的却是:他怎么还不走啊?

挠墙。

林舸见她脸色特别红,以为她不舒服,又把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厌往后缩了一下:“没……热的吧。”

“是有点热。”屋里空调开的足,林舸一进来就觉得有点闷,他四下瞅了瞅,没找到遥控器,起身打算去开窗通风换气。

林厌顿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惊叫:“别——”

林舸的手已经扶上了窗棂,倒是被她嗷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林厌松一口气,慢慢坐回去:“别,别开了,又有点冷了,这会儿。”

“……”

您一会冷一会热的真的没关系吗?

林舸走回去,拿起床头上午医生过来问诊时落在这儿的听诊器戴上了脖子,按住她:“别动,我听一下。”

“诶——不用。”林厌只穿了个背心,本意想躲,却见他神色认真,表情坦荡,眼里都是对她的关心。

林厌心一暖,算了。

“你个牙医还会看内科啊?”

“牙医怎么了?你法医不都还要学基础医学的吗?再说了,你哥我可是双学位——”

林厌嘁了一声:“又来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林舸笑,把听诊器收好:“得了,没什么大问题,早点睡吧,过几天我再拿点去疤的药过来。”

林厌点点头,巴不得他赶紧走:“求你了快走吧,我真没事,别老往我这儿跑,你那一堆追求者小妹妹们该恨死我了。”

林舸替她把床摇下去,撤了一个枕头,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昏黄灯光下神色始终有几分温柔。

从小到大,林舸对她的好倒是真的没怎么变过。

“什么追求者,妹妹姐姐的,都没你重要。”

林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滚滚滚,快滚。”

林舸失笑,替她把床头灯调暗,轻轻阖上门走了出去。

脚步声在走廊上响了起来。

管家鞠躬:“少爷,我送您出去。”

宋余杭这才又推开窗子翻了进来,看着桌上满满一桌子林舸带来的东西,以及二人刚刚的互动,撇了撇唇,有些吃味。

“要不是他是你哥,我真的要吃醋了。”

林厌往里躺了躺,让她坐在床边,翻了个白眼:“还说我醋劲大,您这是泡在醋缸里就没出来过吧,他是我哥,开|裆|裤的交情,想什么呢你。”

宋余杭耸耸肩,也没往深里想,她和她哥的相处模式并不是这样,她和宋亦琛是从小打到大的,宋亦琛觉得她抢了爸爸妈妈的宠爱,她觉得宋亦琛占了她该有的资源,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是头一份。

因此大打出手,家里时常鸡飞狗跳。

不过好在也正因为这样,童年倒也不枯燥沉闷,不似林厌从小就寄养在别人家,想来和林舸感情深厚些也是情有可原。

宋余杭这么想着,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惜,微微俯身下来。

林厌一把捂住了她的唇:“我还是个病号。”

宋余杭把她的手扒拉开:“我知道——”

林厌又捂上去:“你知道个屁。”

宋余杭失笑,挪开她的手:“我是那种人吗?”

林厌点头:“你是。”

“好吧,那在你这儿,是就是吧,我不介意,真的。”

她说着,摁住她的手,又俯身下来。

林厌别过脸,紧紧闭上了眼睛,意料之外的吻却落在了额头。

宋余杭恋恋不舍起身:“好了,你该睡觉了。”

林厌磨磨蹭蹭地,看着她穿上外套,即将离去的时候又勾住了她的衣角。

“那个……留下来吧。”

宋余杭一怔,唇角就浮起了笑意,若有所思看着她。

林厌别过脸,嘀嘀咕咕的:“算了吧你还是走吧,免得……”

她话音刚落,被子已被人一把掀了开来,宋余杭拱进来。

“睡觉睡觉,话说,晚上不会有人过来吧?”

林厌往旁边躺了躺给她腾地方,还是没看她,耳根有点红:“不会,管家在门外看着呢。”

“那就好。”略含了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

林厌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拿被子罩过了头顶,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干、干嘛?”

“甜头,这可是你主动邀请我留下来的。”

***

次日清早,天还未亮,宋余杭心满意足起身,昨晚闹腾地有些晚,虽然没那啥,不过也占了好些便宜就是了。

宋余杭摸摸鼻子,小心翼翼滑下了床,趴在床边看着她睡梦中的容颜,脖颈上又留下了好多印子,还是有些赧然,微微脸热,替她掖紧了被子。

怎么会……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知餍足呢,明明也人到中年了。

宋余杭无奈一笑,把吻落在了她的额头,捡起自己的衣物起身离去。

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是她,且只能是她吧。

日子一天天流淌过去,宋余杭依旧天天来,偶尔留宿,抱着她一起入睡。

每每这个时候,林厌总会觉得睡觉对她来说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有她在身边,总是会格外安心一些。

林又元也没再来骚扰过她,一切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又仿佛有看不见的风云在汇聚。

等她再好一点,天气晴朗的话林管家会推着她出去散步,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接触到外面世界的时候。

医院里的保镖多了几个生面孔,林厌一一记了下来,并用她过目不忘的本事数着走廊上的闭路电视,以及要转过几个弯拐过几个角才能到医院大门。

她从一开始的只能吃些流食,再到慢慢能用些软烂的食物,肩膀上的伤逐渐结痂好了起来。

南方的冬天来的晚,窗外最后一片枯黄树叶落地的时候,霜降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