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可能忘了,我不光是你嫂子,还是红姐,是心狠手辣的‘锦鸡’,别把我对你的好当成得寸进尺的理由,想想你王哥——”
林厌嫣然一笑,替他把衬衣扣子系上。
“是怎么死的。”
刘志不是蠢蛋,只是被热血冲昏了头脑,林厌的警告点到为止,此人还有用。
她收刀之后,刘志也退了一步,气喘吁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林厌扯了张纸巾给他:“别那么惊讶,任何人死过一次之后总是会变的。”
“你……”刘志咬牙,还想说些什么。
林厌打断了他的话头:“对了,你有好几年没回家了吧,最近没什么事,给你放个假,回老家看看父母吧。”
刘志瞳孔一缩:“你、你怎么会……”
会知道他有父母,自从跟着王强做事以来,为了不牵连家人,对外都说自己是孤儿。
怎么会知道,那自然是警方的消息咯。
林厌皮笑肉不笑,虚扶了他一把。
“我把你当弟弟,你的父母自然也就是我的叔叔阿姨,能看顾就看顾点嘛。”
她往他手里又塞了一张银|行|卡。
“跟着王强,那点儿肉渣不够你塞牙缝吧,现在不一样了,百分之十的成交额,不是个小数目,好好干,钱、货少不了你的。”
林厌这番话威逼利诱,直叫他遍体生寒。
刘志捏着这卡,如坐针毡。
“你想要什么?不要动我爸妈。”
“那是自然,你姐姐我,可没那么薄情寡义。”
林厌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摸烟。
“至于想要什么……”
她嫣然一笑,摁亮了打火机。
“你猜。”
***
宋余杭在欢歌夜总会附近蹲守了几天,都没能再看见裴锦红。
她不想再做出翻墙夜会那样唐突又对不起林厌的举动了,可是心中又有疑惑未除,拿着郑成睿复制给她的卡溜进去了几次也没能再撞上她。
问店员也都纷纷表示不知道,再问就有暴露的风险了。
宋余杭只得作罢,这一日下班后琢磨着再进去一次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她接起来,顿时面色一冷,雨刷剐蹭着车玻璃,宋余杭轻轻踩下了油门。
“好,我知道了,马上到。”
命案。
组织上抽调她过去看看。
记者撑着伞,披着雨衣,对着镜头声嘶力竭:“案发地点在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地里,由于连日大雨,把土地表层冲刷得松软,这才暴露出了掩埋在下面的尸体。家里近日有失踪人口未归,或者有其他破案线索的,请及时与警方联系。”
宋余杭掀开了警戒线,戴上了白手套。
技侦的人已经在忙活了,她往过去一看,尸体旁边蹲着个穿白色防护服的法医。
宋余杭微怔,就这么出了会神,直到对方转过脸来,是个面生的人,大概是新来的。
薛锐走过来,唇角有一抹苦笑,还是老称呼:“宋队,来了,给指点一下迷津吧。”
宋余杭往过去走:“该怎么叫怎么叫,这不合适。”
他一怔,宋余杭已蹲了下去打量着尸体。
“什么时候发现的?”
段城看见她明显有些激动,扛着摄像机抢答:“下午四点,派出所的人在做笔录了。”
目击者是附近的居民,来工地上捡钢筋的。
宋余杭粗略了解了一下案情,又去瞥了那尸体一眼。
惨不忍睹。
浑身烧得焦黑,跟炭块一样,面目全非,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面对这样的尸体,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法医也束手无策了。
“算了算了,雨太大了,抬回去解剖吧。”
几个人一齐动手把人装进了裹尸袋。
这场大雨几乎把所有痕迹脚印冲刷得一干二净。
等把人抬走后,宋余杭抓了一把泥坑里的土,凑到鼻尖闻了闻。
“土质很硬,大雨冲走的只是表面盖上去的松散的土,坑里的土没有被火烧过,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薛锐一怔:“您是说,死者是在其他地方被杀,然后抛尸至此的?”
“没错,等尸检结果吧。”宋余杭拍掉手上的土起身,暗自叹息,如果是林厌的话,多半现在就能给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先找尸源,查监控摄像头,走访附近居民,找到尸源后排查死者社会关系,进一步锁定犯罪嫌疑人,一一求证。”
她来现场也没多久,宋余杭已大致替他们梳理出了侦查思路。
她脑中一闪而过了刚才尸体手腕上被烧得乌漆墨黑的一块腕表。
能火烧而不化,多半是贵重名牌。
宋余杭想了想,把这个点提了出来。
“死者右手腕上有一块腕表,火烤不化,多半是奢侈品,这种奢侈品在购买的时候,柜姐一般都会留下客户信息,回去好好查查。”
多亏了和林厌相处的那段日子,宋余杭还算是对富豪们的生活略知一二。
也许想念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她明明在干和她无关的事,却也能突然想起她。
大概这就是刻骨铭心吧。
宋余杭在心底苦笑了一下。
薛锐被她一番话点醒,顿时眸中一亮:“还好今天找宋队帮忙了,不然这个案子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都是老队员了,有几个同事见她回来了,纷纷上前问好,甚至还说要请她吃饭。
宋余杭摆手拒绝了,摘了手套进兜里。
“不了,还有事,先回家了,你们忙,有需要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