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围是上百名武警战士和警察,以及城管局的人,都到了现场了,但是怎么推进?工人们就站在围墙边上,别说是推进了,就是靠近围墙都困难,司南下看到这种情况,脸色铁青。
“怎么办,陈庆龙,有预案吗?”司南下问城建委的主任陈庆龙道。
“司书记,我看白天是不能拆了,这样下去,万一出了人命,事就大了”。陈庆龙不是不知道轻重,建议道。
“你的意思是撤回去?这么多人,这么多的机械设备,你说撤就撤啊?”司南下对陈庆龙这个馊主意很是不满,这种情况是应该想到的,而且至少也准备两套远,但是现在呢,怎么办?就这么干靠着?
“书记,不撤不行啊,我们没有估计到这些人真是不怕死啊,书记,你有没有注意到围墙跟下的那几个塑料桶?”陈庆龙提醒道。
陈庆龙这么一说,司南下果然是看向了人群后面的塑料桶,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是吓了司南下一大跳,那些十斤左右的油桶里装着黄色的液体,如果不注意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仔细一看,却像是汽油之类的东西,这些人要干什么?司南下的脊背都开始流冷汗了。
“这些人都是犟种,我们要是把他们给逼急了,我看很难收场啊,再说了,那些人都有手机,是可以录像的,这么多人很难把控,我建议还是先撤回去,另外想办法,不能硬碰硬”。
司南下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群,向身后走去。
来的不是他自己,市长邸坤成,副市长楚鹤轩,以及政法委书记兰和成,都到了现场了。
“坤成,你看,这情况怎么办?”司南下问道。
“看样子他们是早有准备啊,要是硬来的话影响不好,再说了,这么多人,万一起了冲突,不好控制啊”。
“那你的意思呢?”
“我看今天不要开始拆了,还是举行个仪式就算了,慢慢来吧,这纺织厂不是一天建成的,我看,要想一天拆完,那也是不可能的”。邸坤成说道。
其他人见邸坤成这么说,也都不想担责任,所以都低头不语,这就意味着今天这么大的阵势,不过是也架势而已,所以拆迁是没门了。
于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司南下上台讲了热情洋溢的致辞,可是这些都是在纺织厂的外面搞的,他们连纺织厂的围墙都没有摸到,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绝大的讽刺,这让不远处坐在汽车里的蒋海洋和罗东秋很是不满,可是再不满又能如何。
“这些官僚,做事一向都是先想着自己的帽子是不是戴的稳,这点小事,来了这么多人,居然是不战而退,司南下这个老家伙果然是够狡猾的,这样下去,恐怕是到了春节也拆不了啦,我们的投资怎么办,利息那么高,要不然先把那些融资先退回去?”
“可是现在退也来不及了,光是利息一样,每一天就是十万,太多了,纺织厂这个项目,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完全拆除,然后尽快进入到建设进程,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拖垮的”。蒋海洋低声道。
“那怎么办?司南下这个老家伙,我待会再去找他,再这么下去,什么事都别干了,奶奶的,要知道这个项目这么费事,我们当时就不该接这个项目啊”。罗东秋嘟嚷道,看着成群的警察和武警撤走了,剩下一大推的推土机和挖掘机在现场,罗东秋的脸色阴的更厉害了。
蒋海洋没说话,而是打了个电话,然后下车开自己的车走了。
“何厂长,今天往后,恐怕是没好日子过了”。刘家成看着撤走的人群,走到何大奎身边说道。
刘家成就是上次将兰晓珊等人堵到纺织厂的那伙人的头头,父母都是纺织厂的老工人,但是他自己却不是纺织厂的人,上一次之所以来纺织厂捣乱,是因为有人出钱让他们这么干,可是那件案子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头绪来,兰晓珊和刘振东只能是不了了之。
“家成,晚上安排几个人搭个棚子,或者是住到里面的厂房里也行,不能离开这里,我怕他们会晚上突击拆房子,都拆迁完了,我们也就没什么可依仗了,我和丁长生主任联系过,他已经向市里转达了我们的意见,但是,看今天的架势,市里是不准备给我们个说法了,要想要说法,就得守住这个厂房,明白了?”
“明白,我会安排人守住这里的,安排几个人住在外面,其他再安排人藏在厂房里,到时候我不信他们还敢拆房子吗?”刘家成说道。
“嗯,小心点,这伙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刘家成忧心的说道。
但是刘家成以前是在外面混社会的,对何大奎的话不以为然,紧紧腰带,他的腰带后面插着一把半米长的砍刀,如果那些人今天真的敢强拆,说不定这个家伙就挥舞着砍刀上去了。
其实这是何大奎的一大败笔,这也为后来的事埋下了隐患,刘家成虽然是纺织厂的子弟,但是毕竟不是纺织厂的职工,所以,当刘家成为了纺织厂的利益挥舞砍刀的时候,这件事就变了味了,一个好好地为了职工自己的利益而抗争的形象,变成了有黑社会参与的抗拒执法了,但是何大奎只是一个老厂长,这些事他是想不到的。
司南下刚刚走进办公室,罗东秋也跟着进来了,司南下看到罗东秋就是一阵头疼。
“司书记,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拆迁,那么多的警察难道还管不住那些人,还能阻挡的了拆迁,司书记,你在等什么?”罗东秋很不客气,完全没有把司南下放在眼里,这让司南下很不舒服,但是司南下是湖州市委书记,不是丁长生那样的基层干部,所以罗东秋无论怎么说,司南下都得忍着,这要是换了丁长生,早就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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