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这是最基本的底线,如果丁长生真的开了口,石爱国会怎么想,这很难猜测,所以要么是通过自己渠道打听,要么就等着公布,朱明水就透漏了那么一句,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都足够了,丁长生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反问那一句是多么的多余。

有时候上司的心思是很难猜的,但是归到一句话就是,无论对你多么好的上司,他们都是人,不是机器,既然是人,就会有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和猜忌,如果丁长生向石爱国打听谁来当新省长,石爱国会不会以为丁长生在谋划攀附新的高枝?

“我们做下属的最不容易的就是做事了,你也知道,一个领导一个思路,即便是都是为了地方的发展,但是思路不一样,或者是方法不一样,有时候我们做了都是白做,里外不是人,所以,我关心一下省里的动向,这很正常啊?”丁长生明显是在自圆其说。

但是梁可意却不这么想,梁可意是出生在官宦之家,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自己父亲在仕途上的谋划,像丁长生这样的情况,在自己父亲身上也多次上演,她亲眼见过自己父亲每每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打电话或者是思考,其实她都明白,父亲那是在谋划,有时候也做一些违心的事,但是事实如此,顺应这个规则,你就能在更大的舞台上施展自己,和这些规则格格不入,那么你就是最早被淘汰的那一个,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所以虽然自己在揶揄丁长生,可是在心里却是对丁长生很看重,人人面前都是一堵墙,墙内就是你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也就是你的职责所在,大部分人都只看到了墙内的那一点东西,但是有些人都跳着高想看到墙外的事物,而这些人就能根据墙外的事物调整自己的思路,这是看得远的那群人,而这群人是最有可能越过那堵墙,向更远的地方奔跑的人。

无疑,丁长生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梁可意对丁长生非但是没有半分的鄙夷,反而是满满的欣赏。

“说得好听,我听说是这不是的林一道过来任省长,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梁可意不再揶揄丁长生了,实话实说道。

“林一道?这倒是很意外啊,不过,我听说这个人可不好相处,在中北省时就很跋扈,连省长都让他三分,这可能和他的红色背景相关吧,反正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丁长生的心一下子落下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不该来的也不用自己担心。

“那又如何?”梁可意皱眉问道。

因为自己老子已经是省委书记,而新来的省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梁可意是很关心的,但是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丁长生说的没错,为官一任,在一个地方的名声是变不了也掩盖不了的,林一道在中北省的跋扈是众所周知的。

丁长生微微一笑,没说话。

“丁长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你认识这个人?”梁可意心里一紧,问道。

林一道来中南省做省长,上面的用意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但是将梁文祥扶到了省委书记的位置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为林一道掌控中南省的过渡还是一个制衡,这才是最关键的,林家老爷子还在世,在上面说话还管用,要不然林一道是不可能从一个常务副省长这么轻而易举的来到中南省这么一大大省做省长的。

所以,继承了梁文祥所有政治基因的梁可意甚是担忧,不但是为自己父亲担忧,也是在为自己担忧。

梁家到了这个位置,往上扒拉多少辈,都没有人到过如此高位,可是梁家并没有自己嫡亲的关系,这都是梁文祥一步步自己爬上去的,可谓是一个异数,面对背景深厚的林一道,梁文祥会怎么做?如果一旦梁家有了变数,父亲会不会让自己和别人联姻?这是最快的手段,但是对梁可意本人来说,这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我,不过,我对这个人还是了解一点的,刚愎自用,目空一切,梁书记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丁长生看看四周,小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这是一个私密的空间,梁可意是一个身体里长着男人意志的女强人,她对政治的兴趣让丁长生都自惭形秽,但是人家确实是有资本这么做。

“一个赚钱的老公家里往往都有一个败家娘们,同样的,一个高官的家里,往往还有一个坑爹的儿子,这位林省长有个宝贝儿子叫林平南,据说很不着调,我相信,在未来的中南省衙内圈里,将会有很热闹的事发生”。丁长生神秘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过他?”梁可意有寻常女人没有的敏锐的洞察力,丁长生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丁长生对林一道的了解不是一点点,可谓知之甚深。

“切,可能吗?人家是省部级干部,我是什么?小虾米一个,我调查人家,找死吗?”丁长生赶紧否认道,心想,真的不能再说了,这个女人太聪明,自己只是露出一点点的线头,她就能把背后的线一条一条的拉出来,和这样的人交往太累。

“你也不用急着否认,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我也可以帮你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调到白山市市委组织部了,比你来的还早,所以,你要是用得着我,尽管开口,我必尽力而为,但是,刚才我们说的事,我希望我们能有合作,你既然对这个人这么熟悉,就说明你和这个人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这就是我们共同的目的,你说呢?”梁可意嫣然一笑,一副吃定了丁长生的样子。

丁长生的嘴巴张的老大,梁可意到白山市委组织部了,自己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