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的客舱里,陆宁很细致地纠正了陆呦:“他是我铎哥,是你的蒋哥哥,请不要搞错称呼。”
陆呦打开行李箱,整理物品,漫不经心道:“请问这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铎哥是的敬称,我和别人都可以这样叫,而蒋哥哥是”
陆宁笑了笑,喃了两个字――
“爱称。”
专属于你。
“爱你个头。”陆呦拿洗面奶砸向他:“我从小就这么叫的。”
陆宁笑眯眯地躲开了:“你能这样叫,我们可不能。”
就在这时,游轮缓缓启动,发动机巨大的嗡鸣声传来,震得整个房间都在抖动。
陆呦和陆宁同时捂住了耳朵。
要命的是,因为游轮开动,发动机一刻不停地运转着,所以这振震动是持续不断的、宛如立体声一般环绕在房间里。
陆宁走出阳台看了看,说道:“姐,咱们这房间,估摸着是距离发动机最近的房间了。”
“这怎么能行,太吵了。”
陆呦立刻阖上了行李箱,拿着房卡去了船舱大厅,要求换房间。
前台的服务员很是傲慢无礼,刚刚登记的时候,陆呦便领教过了。
对待顶层船舱的客人和外国客人,她殷勤备至;看到票根是底层船舱的客人,她便立马换了张脸,态度冷淡。
“能不能麻烦给我们换一个房间,102号房,发动机声音太大,实在是太吵了。”
前台扫了眼陆呦的票根,淡淡道:“d等舱位已经满房了,换不了。”
“不会吧。”陆宁很鬼灵精地早早就“考察”过走廊的房间,说道:“我看到同楼层很多房间都空着啊,比如109和113。”
前台拎着陆呦手里的福利券,说道:“抱歉,你这不是正常的舱票,只能住在现在的舱房,如果想要升舱,就要加钱。”
陆宁年轻气盛,听不惯她用这样的调子对姐姐说话,怼了句:“所以因为我们不是花钱买的票,所以就给我们最垃圾的房间呗!”
前台回道:“别人花了上万买一张舱票,你们一分钱都没拿,还挑剔什么啊,想住好的房间,就升舱呗。”
“你怎么说话的,人家花几万买一张票,就是为了在这里听你冷嘲热讽吗!你有没有职业素养!”
“你吵吵什么。”前台很不客气地说:“能上我们女王号的都是贵宾客人,像你们这种没素质的旅客,根本没资格上来。”
陆宁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自然还要理论,但是陆呦一把拉住了他。
她这些年见过太多这种“势利眼”,社会就是这样现实,看人下菜,见怪不怪。
她拉住了陆宁,不让他和这种人继续吵吵下去,问道:“升舱多少钱?”
“升a舱4万,b舱2万,c舱8000咯。”
“你介绍一下abc舱的区别吧。”
前台服务员打量了陆呦和陆宁一眼,很不耐烦道:“ab舱不用说了吧,反正你们也住不起,c舱的话,在二楼自助餐厅吃饭,不能上顶层,也不能去游泳池和露天酒吧,但房间视野比d舱好一点,房间也宽一些。”
陆呦考虑了一下,说道:“那给我们升c舱吧。”
说完,她从包里摸出了卡,递了过去。
前台冷笑着接过了卡:“马上给您办理升舱业务。”
陆宁知道,姐姐只是想让他的旅行能够舒服一点,缓解高考失利的压力。
但8000块对于他们家来说,不是小数目了。
他立刻夺回了卡,说道:“升什么舱,我们不玩了!”
前台也懒得理他们:“随便你们咯,反正福利券过期作废。”
陆宁瞪了她一眼,拉着陆呦便离开了大厅。
这小子一身蛮力,陆呦挣不开他,被他拉回了闹哄哄的102舱房。
“谁说不玩了呀,浪费你思思姐给的票。”
“升舱太贵了!”陆宁坚持道:“还不如咱们找个地方露营。”
“你小子懂什么,现在哪儿不花钱,露营也有各种费用,算下来还不一定便宜呢。”
陆呦安慰陆宁道:“再说,我们在d舱基础上升舱,是扣除了d舱的原有票价,比别人还平白少了几千块,赚了。”
陆宁闷声道:“那就住d舱,不升了,一分钱也不给他们。”
陆呦走过来,使劲儿揉了揉陆宁的头,像哄小孩一般道:“行,不升,一分钱都不给他们。”
陆呦姐弟俩走后,前台的服务员把这事当成和同事们的谈资笑料――
“每次都能遇到这种没素质的旅客,拿这福利券当金牌令箭。”
“没钱就别出来玩呗。”
“自己一分钱没掏,还想让别人把他们当上帝对待呢,搞笑不。”
大厅的旋转楼梯直筒顶层咖啡厅,雕花扶手栏杆边,蒋思迪端着咖啡杯,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笑着说道:“你的小未婚妻,这些年,性子柔顺了不少。”
男人斜倚在椅子上,低头玩着手机,漫不经心道:“她对别人能忍则忍,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
从不温柔。
蒋思迪母爱泛滥,站起身,说道:“我去给这姐弟俩升个舱,看着怪可怜的。”
蒋铎叫住了她:“不用麻烦。”
蒋思迪看着面前这男人从容的模样,笑着说:“对啊,三爷在这儿,还有我什么事呢,你早就帮你的小青梅升舱了吧。”
蒋铎放下手机,面无表情道:“没有。”
“诶?”
他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笔大额转账的短信――
“但我刚刚把这艘游轮买下来了,现在整个艘船都是她的,她想住哪个舱,都可以。”
“”
蒋思迪直接掀桌了!
老爷子把整个蒋家全部产业留给他,全用来追女人了是吧!
狭窄的双人间舱房里,陆呦将阳台上的门关上了,却还是没办法阻挡发电机传来嗡嗡的噪声。
陆宁躺在一米二的单人床上,用枕头捂住了耳朵。
陆呦心里难受,琢磨着,干脆还是交点钱换个房间算了。
这些年,她和陆宁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一直绷紧了神经在拼命工作、拼命学习。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为了省点钱,让自己不好过,何必呢。
就在她拿了钱包出门的时候,便有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对她鞠了一躬:“陆小姐,您好,我是您在女王号上的管家秦裕,接下来,我将负责您在女王号上七天六夜的全部行程,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我去办。”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