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新生

她费尽心机去和傅殷搭线、给他拍照、又是熬夜做礼裙

这所有的一切,抵不过蒋铎轻飘飘一句话。

她无比渴望的展位,便唾手可得了。

“求你了。”

蒋铎后退了两步,关上了房间门,嘴角浅浅扬了扬――

“我喜欢听,你再多求几声。”

“蒋铎,求你了。”

“叫蒋哥哥。”

他缓缓走过来,站在了她面前,以一种强势压迫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陆呦不敢抬头,视线平视前方,看到的是他黑色的皮带扣。

他温热的大掌,轻轻按了按她的后脑勺,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道――

“说蒋哥哥,我求你了。”

“我”

陆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般低声下气地恳求蒋铎,这个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嫌的少年。

换了过去,她的自尊和骄傲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做这样的事。

可现在身处泥泞的她,连骄傲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努力向上爬,抓住一切可以攀附的绳索,爬到无人可及的顶端,她才能重新找回过去的自己。

他还捧着她的脸颊,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皮带扣,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全身颤抖。

“不勉强,不想就算了。”

“我没有试过,可能做不好。”她嗓音都在颤栗。

“没关系,我教你。”

他嗓音温柔而耐心,就像小时候给她补习数学题一样。

陆呦默了几秒,向他伸出了颤抖的手

蒋铎低头,看着女孩隐忍屈辱的表情,他并没有预想的快乐,疯狂寻求出口的欲念在看到她眼角渗出泪痕的那一刻,变成利刃,穿胸而过。

就在她眼角泪水滑落的前一秒,蒋铎一把握住了女孩的头发,让她远离了自己,也远离了“危险”。

她不解地抬头看他。

蒋铎转过身去,平复着胸腔里刻骨铭心的刺痛。

这不是他要的,绝对不是!

他不要她把自己卑微到泥土里,他想要看到她最骄傲和自信的笑容。

可这一系列的混账行为,偏偏就把她摁了进去。

汹涌而来的悔意,几乎快要杀了蒋铎的心。

死不足惜。

“蒋铎”她看着他的背影,温柔地轻唤道:“你不舒服?”

“陆呦,你的裙子本来可以避免损坏,是我为了自己的私欲,放任了朱美琴。”

她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我早就发现了,但我没有阻止她,就是为了今天晚上你来找我这档子事。”

陆呦太阳穴砰砰地跳着。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让你明白,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

蒋铎用指尖揉了一下眼角,悄无声息地擦掉了最后一丝温热,然后回头望向她:“什么雄心壮志、东山再起,靠你一个人行吗。”

陆呦猛地站起身,震惊地看着蒋铎。

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看清楚现实。”蒋铎抬起她的下颌,缓缓靠近了她,将要吻上:“你永远需要我。”

话音未落,陆呦凑上去,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唇。

她愤恨地瞪着他,咬出了血。

蒋铎感觉到下唇一阵剧烈的刺痛,但没舍得推开。陆呦倒是果断,咬了之后,扬起手,狠狠地又甩给他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响,毫不留情。

蒋铎脸上顷刻间留了绯红的五指印,半边脸都麻木了。

“你记着,蒋铎。”陆呦揪住了他的短头发,就像他刚刚揪着她一样。

她眼神冷冽,一字一顿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她离开了房间。

蒋铎的脸偏向一边,舔了唇角的腥咸,嘴角浅浅地扬了扬。

陆呦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回到了衣物护理间,拿起那件染黑的礼裙,直勾勾地看了三分钟。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礼裙放进染烫机,将温度调整到适宜染烫的温度,然后取出了黑色的染料,倒了进去。

她花了一个小时染烫,三个小时烘干。

在黎明时分,一件全黑色的小美人鱼礼裙,展现在了陆呦面前。

她脑子快速地运转着。

还不够,这条裙子的外观造型,走的是小美人鱼的纯美风,和这般极致的深黑色,非常不搭。

陆呦索性搬出了缝纫机,拿起了剪刀,开始剪裁。

去掉了背部的布料,也将蓬松的长裙摆改短,重新缝纫,做出了另外一条风格迥异的黑色短款晚礼服。

清晨时分,陆宁打着呵欠、睡意惺忪地从房间走了出来,来到甲板看海上日出。

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船头,望着海天一线间的熹微的日光。

陆宁揉揉眼睛,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清晨的朝阳逐渐刺破层叠铺染的红云,照耀在海面,纯洁美好的小美人鱼,化成了泡沫,烟消云散。

夺走美人鱼纯美嗓音的邪恶“女巫”,破海而出,望着远处新生的朝阳,露出了颠倒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