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丰见尚娴淑还没走,斥责道:“还不快回去,别打扰我这边的正事。”
“你有你的正事。”尚娴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和陶晴悠:“我来这里,当然也有我自己的正事。”
李泰丰觉得她是无理取闹:“你你有什么正事。”
尚娴淑转身便朝着宣讲会正中的礼台走了过去,李泰丰以为她要搞事情,连忙追上来,企图拦住她。
鹿风的助理小刘见此情形,立刻挡住了李泰丰,说道:“我们总裁要上台宣讲了,无关人员请不要打扰。”
“总、总裁?什么总裁?”
李泰丰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尚娴淑已经走上了宣讲展台。
“大家好,我是尚娴淑,鹿风时装设计工作室的执行总裁,这间工作室是我投资,与我的合伙人、也是鹿风目前的首席设计师陆呦女士,共同创办。”
台下的李泰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底是一片震惊之色。
同样震惊的还有陶晴悠,她想象中李泰丰的夫人,分明就是个只知道逛街打牌的黄脸婆全职太太,却没想到
这位“黄脸婆全职太太”,万众瞩目地站在舞台前,穿着得体、举止从容,落落大方地向诸位企业家介绍自己的鹿风品牌的设计理念。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自信的微笑,陶晴悠只感觉刚刚自己的轻蔑和嘲讽,全打了自己的脸。
她素来以职场女性自居,看不起像尚娴淑这样的全职太太,可事实上,自己能够做到主管的位置,靠的不也是给李泰丰当情人换来的么。
而她看不上眼的全职太太尚娴淑,此时成为了鹿风品牌的创始人。
真是讽刺啊。
陆呦急匆匆地来到了医院,此时已经是夜间了。
她来到了蒋铎的病房前,探病的人已经散去,陆宁那小子也不见了踪影。
陆呦跟门口的护工说明了身份之后,护工便放她进去了。
房间宽敞明亮,各种仪器设备摆在病床前,看着有点吓人。
而蒋铎穿着条纹的单薄病号服,半躺在病床上,闭眼休憩,边上的心电图平静地起伏着。
陆呦走到他面前,看着安静的睡颜。
这男人平日里张扬跋扈,轮廓分明,极有攻击性,只是睡觉的时候,五官才稍稍柔和些许。
陆呦伸手摸了摸他眼下的那颗嫣红桃花痣,而他亦没有醒来。
“让你嚣张。”陆呦带了几分责备的调子,闷声说道:“让你平时欺负人。”
男人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在睡觉,人事不省。
陆呦掀开他条纹衣服的衣角,摸了摸他腹部紧绷的纱布,缠了一圈有一圈,似乎还有些渗血的痕迹。
她不知道蒋思迪的描述有没有夸大,但是脑海里也禁不住去脑补他和毒|贩对峙的危机险情。
陆呦很后怕,禁不住浑身冒了冷汗,想到小时候,他也经常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的模样,有的时候是被欺负的,有的时候却也是他自找的。
这家伙总是这样没把命当命,也从来不曾珍惜过,仿佛死了都没什么可惜。
陆呦想着小时候的那些事,眼角禁不住一阵阵的泛酸,背过身去,吸了吸鼻子。
蒋铎本来在装死,想让小姑娘多心疼自己几分,却没想到她真在他床边抹眼泪了,他反倒心里要命地疼了起来。
他伸手,从后面环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和眼睛:“又没死,哭什么。”
陆呦见他醒了,赶紧用袖子蹭了蹭眼角,回身埋怨道:“谁哭了。”
蒋铎摩挲着指尖的温热,淡笑了一下:“还装?”
陆呦鼻子堵塞着,吸了吸气,闷声道:“你不是都要拉去火葬场了吗,现在精神这么好。”
蒋铎单手搁在枕下,苍白的嘴角浅浅地扬着:“是啊,都要进火葬场了,你一来,我就好了。”
陆呦撇撇嘴:“那可真是医学奇迹。”
蒋铎没皮没脸地笑着:“所以你要天天过来,帮助我尽快恢复。”
“才不呢,我们工作室忙着呢。”陆呦道:“不过我可以天天帮你去喂煤炭。”
“你宁愿天天看猫,都不来看我?”
“猫比你可爱多了。”
“煤炭让我姐抱回去养着了。”蒋铎说道:“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听说今天iclo宣讲会,你作为主创很闲吗,还来医院看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陆呦懒得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调子,拿起桌上的苹果削了起来,说道:“你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你是我最大的债主,当然先来看你。”
蒋铎眉心舒展了,看着她:“除了债主,还有别的吗?”
“比如呢?”
“比如”蒋铎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未-婚-夫。”
陆呦说道:“成为未婚夫的前提,是我还不起欠债。”
“如果你还不起欠债,我就不是未婚夫,而是你的丈夫。”蒋铎固执地纠正她这里面的区别:“所以现在,我是你的准未婚夫。”
“”
陆呦懒得和他咬文嚼字,将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行吧,准未婚夫,你怎么说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