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脸弧度优美,两天没有剃胡,下颌有了明显的青茬,看上去冷硬如峰。
李诀从刚刚姚宇凡父母出门的状态…就能猜出周擒的选择。
他走到卫生间洗了几个李子,出门扔了一个给周擒。
周擒反应力迅猛,单手一扬,接住了翠青的李子,嚼了一口,评价道:“有点酸。”
“夏桑买的,那家伙生活十级残废,连挑李子都不会。看着老大爷可怜,生李子也买,还被骗了斤两。”
“她回去了?”
“嗯,为了让你今晚睡个好觉。”李诀凑近了他,审视着他的眼睛:“你昨晚是不是盯了她一晚上?”
“没有。”周擒将剩下半个李子咽了下去,吐出核来:“是抱着她看了一晚上。”
“啧…”
李诀将剩下几个李子倒进篮里:“没和他们谈成交易啊?”
“故意伤害,该赔的都要赔。”
“医药费…赔的可就没有刚刚开的那么多了。”李诀坐到了飘窗边,皱眉望着他:“姚宇凡那蠢货,将来也没机会再遇着,搞他意思也不大,还不如跟他父母搞点实际利益呢。”
周擒眼角肌肉很明显地颤了颤,漆黑的眸子宛如黑色的海洋,涌起了暗流——
“做不到了。”
李诀不依不饶地质问:“以前能做到,为什么现在就做不到了?”
“就是他妈做不到了!”
周擒单手一挥,忽然将桌上的水果盘打翻了,李子滚落满地。
房间顿时沉默了下来,只剩少年粗重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李诀跳下飘窗,俯身一个一个地捡起了李子,对他说道:“你还是怕她看不起你。”
“不是。”
“我早就说过,你跟她不合适,她会打乱你全部生活的节奏,让你变得面目全非。”
“我以前为了活,什么都能干,像徘徊游荡在街上不敢等天亮的鬼一样。”周擒低头,嘴角冷冷扬了扬:“现在…我特么至少想当个人。”
……
两天后,夏桑收到了李诀的信息,说他们准备出院,第二天的飞机要回南溪市了。
韩熙老师的研讨会这边也是最后一场,但因为周擒受伤的缘故,她其实还想晚一些回去,却没想到他也要回去了。
夏桑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匆匆招揽了一辆出租车。
电话里,李诀说道:“擒哥是想回去了,一方面周叔叔很担心他,另一方面再呆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他回去还能多些时间复习功课。”
“医生同意出院了吗?”
“说到底也没有伤筋动骨。”李诀轻松地说:“没关系,你擒哥身体素质好,一般的小伤,没几天就痊愈了。”
夏桑挂了电话,乘了出租车直奔了市人民医院。
医院门口,李诀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周擒也换上了日常的衣服,左脚仍旧包扎着,杵了一根拐杖,走出了住院部。
虽然看起来有点狼狈,可怜兮兮的,不过这家伙只要站起来了,仍旧显得英俊挺拔。
夏桑赶紧走过去扶着他:“你撑着我吧,别一个人走。”
“不用。”他温柔地说:“我自己可以走。”
“现在是逞能的时候吗,你伤成这样,才住几天院啊。”
夏桑表情严肃了起来,似乎还有点生气了。
他知道,夏桑是被他鲜血淋漓的样子吓到了,其实真没那么严重。
“那我用力了。”
“尽管用力,我能撑得住。”
周擒感觉到夏桑已经整个抱住了他的左手臂。
仿佛都陷入了柔软的泥沼,无力抽身。
他将自己的力气放了一点在她身上,也没敢真的用力,知道这小姑娘的身体素质,弱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