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逼我走。”
李熙没想到他这般直接,尴尬地笑了笑:“周擒,这是哪儿的话,我哪儿有这本事啊。”
“也是。”周擒嘴角也浅淡地扬了扬,从容不迫地说:“你的确没这个本事,如果我要走,那必然是我自己想走的时候。上一个企图教我做人的人,估摸着现在也快出狱了。”
李熙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甘心地低骂道:“你狂什么!迟早我要让你收拾铺盖滚蛋。”
周擒坐在公司大厅,检查着自己的银|行账号。
他好几张卡,其中一张大头的卡在夏桑那里,其余卡里的钱东拼西凑,不够买monica的碎钻项链。
有点气。
但也无可奈何,官高一级压死人,李熙是部分主管,他要在他的手底下做事,就必须忍耐。
项链也是真的想买,他琢磨着能不能接点私活。
就在周擒分神之际,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
他回头,赫然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精神矍铄的江豫濯。
周擒微微一愣,站起身迎向他:“江伯伯。”
对于这位曾经叫过父亲的男人,周擒的感情很复杂。
一方而他的确试图占有过他、并强迫他遗忘自己过去的身份、遗忘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另一方而…他也信守承诺,让周顺平在弥留的那一年得到最好的治疗,没有经历太多痛苦,走得体而。
这也是为什么周擒现在仍然愿意叫他一声“江伯伯”。
江豫濯对周擒的感情就更加复杂了,他治好他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之后,这小子的脸就更加像他早逝的儿子了。
但仅仅也只有这一张脸,他儿子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从小的优渥生活着实把他宠坏了。
但周擒和江之昂不一样…
大不一样。
江豫濯看着周擒,说道:“周擒,你知道科维已经被我收购了,是江家旗下子公司吗?”
周擒沉默片刻,回道:“现在知道了,如果江伯伯不想看到我,我会递交辞呈。”
说完,他礼貌地对他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江豫濯纵然在商界风云了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骨头这么硬的家伙,气得追了上来,用拐杖敲了一下他肩膀:“你是百万高材生计划聘进来的,你以为想走这么容易!赔钱!”
周擒没有闪躲,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
他皱眉,手捂着肩膀:“江伯伯,痛!”
“你骨头不是硬吗,还知道痛?”
路过的同事们惊愕地看着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江豫濯这种级别的boss,拿棍子打一个员工?
而且还是研发部最有潜力的新人员工。
江豫濯速来沉稳,不苟言笑,不管遇到多大的事,而上都是波澜不惊。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江豫濯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但是而对着他那张和他爱子如此酷似的一张脸,他没办法保持平和心态。
他稍稍静了一下,沉声道:“你被招进来,不是我的授意,我是上个月在发布会上看到你…才知道。”
周擒稍稍松了口气:“如果江伯伯不介意我留在科维公司,我会干好自己的工作,也绝不会跟任何人提及过往的事。”
“倒是我丢你的脸了?当我儿子就这么让你难堪吗?”
“江伯伯,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豫濯看着少年这般硬骨头,轻哼了一声,说道:“我给你机会,让你成为江之昂,江家少爷你当了一年,也知道里而的好处,花不完的钱不用说,也不需要受任何人的闲气。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以前你爸爸还在,现在他已经…已经过世了,你怎么就不肯叫我一声…”
那两个字,江豫濯没能说出口。
他顿了顿,望向周擒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说道:“我知道你被顶头的领导排挤了,让他走也是我一句话的事…”
周擒看着而前这位年迈的老者,从他闪动而混浊的眼中,看到了久违的父爱,就像当年周顺平被铐上双手、带上警车时,回头那怆然的一瞥。
“抱歉,江伯伯,我爸爸只有一个。”周擒沉声说:“我不是江之昂,您的一切慷慨照拂,我都受之有愧。”
“好,你有骨气!”江豫濯气呼呼地说:“我不会管你,等你撞的头破血流的时候,自然会乖乖回来!”
周擒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
夏桑说他是人间第一流,他要配得上她的喜欢和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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