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
“走哪里啊?”
“送你回酒店,晚上一个人不要出来瞎逛。”他说着,牵起了她的手。
姜雨固执地留在原地不肯走,笑眯眯看着他:“一见面就带我去酒店,前男友是何居心啊。”
“......”
“到底回不回去。”
“不,你这个男人,坏得很。”
“老子真要对你坏,你早就...”他忍住了。
“就很坏啊。”
姜雨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在我这里丢了一把刀子,害我一直在流血,一直疼,一直一直疼。”
姜雨不是小檀同学那种张扬放肆的性格,因为从小生长的环境,她其实相当内敛,有点像谢渊。
很多时候,她不会把爱或悲伤宣之于口,因此,她很少对裘厉说什么喜欢或爱。
宁可忍着,因为总觉得,能说出来的爱,好像都不那么珍贵了。
她用一层厚厚的壳,将自己藏了起来。
这两个月,基本没有同学看出她失恋了,包括她妈和两个爸爸,都以为她状态很好。
她甚至哭,都只是一个人在午夜的舞蹈教室咬着袖子哭,没出声...
是不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说,他才会走得那么洒脱、那么狠心。
裘厉默然地看着她,呼吸有些不稳。
“你没话说了吗。”
“嗯。”
亏欠的人,无话可说。
姜雨深呼吸,也不再追问什么,更开不了口让他回来。
那座城市有他最不堪的记忆,或许正如凌旋老师说的那样,年少的时候,以为爱可以拯救全世界。
而事实上,当世界崩跌的那一刻,爱真的很苍白啊。
姜雨怔怔地跟在他身后,月光下,她踩着他的影子,走得很慢很慢。
仿佛是要用这慢长的一生,和他走完这条路。
裘厉几次驻足等她,最后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她甩开,他又牵住,拉着她加快了步伐。
女孩边走...一边低声啜泣起来了。
那种久违的锥心刺骨的痛感,漫上了裘厉心头。
“不哭。”他用指腹擦掉她不断滚落的眼泪,有些失措,似恳求也似安抚:“小雨...不哭好不好?”
姜雨眷恋不舍地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那你不走...”
“我不走。”
“真的?”
“你抱着我,我也走不了啊。”他温柔地哄道:“乖了。”
姜雨在他胸口蹭掉了眼泪,牵起了他的小拇指:“我会很乖。”
半个小时后,裘厉将她送到了酒店。
这里是海城最好的酒店,她所在的房间也是位于顶楼的套房,站在270度的落地窗边,可以俯瞰整个海城的繁华夜景。
他们一起趴在窗边看夜景。
那么美的夜色,投映在她那么漂亮的眸子里,那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景致了。
裘厉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不由得入了迷。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几千块钱学费而发愁的小可怜了。
她有疼爱她的家人,两位恨不得把全世界捧给她的父亲,还有最好的老师和友善的同学闺蜜们。
他们的距离,又岂止山海之隔。
他不想成为她幸福人生的一个污点,甚至血点。
可以等,等她能够忘了他,他就离开这个本不欢迎他的世界,彻底结束这场荒诞的悲剧。
死远点。
......
姜雨踉踉跄跄地躺在了松软洁白的大床上,狭长的眼睛半睁半阖着,望着窗边的男人。
“阿厉,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
“有人喜欢你吗?”
“有。”
“她怎么样?”
裘厉回头望着床上的女孩,她脸颊潮红,胸口因为呼吸,起伏着。
他迅速移开视线。
“不怎么样。”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甚至懒得找词来形容。
“她跟我比怎么样?”女孩幼稚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裘厉将水晶音乐盒搁在了床柜上,打开了音乐,然后坐在床边,眸光下敛望着她:“你想听我说什么样的答案。”
女孩坐起身,勾着他的颈子,幼稚地笑了起来:“我就想听你说...其他人你都不喜欢,你-非-我-不-可。”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你真的是我的全世界、是我的命。”裘厉很认真地在她耳畔道:“没有人能取代。”
她被他的话逗的咯咯直笑,然后越发亲昵地揽着他,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阿厉越来越会讨女生喜欢了,以后分开在两个城市,真的好担心呢...”
少年被她得动作撩拨得...呼吸明显急促,神情不安――
“小雨,别这样。”
“可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离开我,离开北城,你明知道我离不开哪个城市。”她在他耳畔细声控诉着:“我的妈妈和爸爸们,我的爱斯梅拉,我的天鹅女王...都在那里,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裘厉捧着她漂亮的肩胛骨,在《天鹅湖》低沉轻缓的旋律中,拥极有磁性的嗓音道:“那忘了我,好不好啊?”
“你说的好容易呢。”姜雨咬着他的下唇,然后拉开,带着醉意,媚眼如丝地笑着:“怎么忘,我们都这样好了,你告诉我怎么忘?”
裘厉享受着这片刻...亦或者仅剩的温存,附在她耳畔,温柔地说:“我帮你啊。”
姜雨听着《天鹅湖》的旋律和少年近在咫尺的嗓音,恍惚间,脑子越发迟钝。
“你...怎么帮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