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你差点让她死。”
景绪的嗓音越来越干燥,仿佛枯枝被碾碎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让她死!”
齐琪开始猛烈的挣扎:“不!我不想的!我不想杀人的,是她自己摔下去,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推她!”???c0
景绪拖拽着她来到河边,抓起她的头发,按进了水里。
齐琪拼命地反抗,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在他的手上宛如鸡仔一般。
窒息的恐惧瞬间将她包裹,她似乎能够体会到当时陆粥粥掉进河里的绝望,那是和死神擦肩而空的无限恐惧。
“对、对不起!”在他将她拉出水面的间隙,她疯狂地哀求:“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
“她是我的宝贝,是我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宝贝。”
景绪揪着她的头发,发狠用力地说:“你差点杀了她!”
“对不”
下一秒,他再度将她按进了水中。
以前的景绪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但是经历过死亡的他,已然沉到了地狱深处,大不了就再下一层地狱。
忽然,一道力量从后面使来,按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卸掉了他右手臂全部的力量。
景绪手一松,齐琪猛地挣出了水面,宛如泥鳅一般滚在在地上,嘶着嗓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景绪回头,看到陆怀柔站在他面前。
陆怀柔呼吸不平,似一路狂奔而来,望着他,眼神里有失望,也有几分不可思议。
“陆爷爷”
他还没喊出声,陆怀柔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左脸颊。
景绪脑袋一偏,半边脸颊都麻木了。
陆怀柔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你你疯了!”
景绪被父亲打过,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感觉到屈辱。
但是吃了陆怀柔这一巴掌,景绪反而觉得痛快、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关心他。
他嗓子里仿佛卡着刺:“爷爷”
“你算什么东西,你要当杀人犯,你要坐牢判死刑,跟老子有个鸡毛掸子关系!”
陆怀柔气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指着景绪,怒意沸腾:“但是你让我姑娘伤心,你敢毁掉她的幸福,我我现在就打死你。”
就在陆怀柔抬脚要踹他的一瞬间,景绪蓦然跪了下来――
“爷爷,对不起。”
陆怀柔这一脚,终究还是没舍得踹下去。
他回头,看着齐琪踉踉跄跄逃离的身影,摸出手机给艾伦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没?”
“进学校了,马上过来。”
“截住那女孩,让她忘了今晚的事,不能到处乱讲,更不能报警!”
“怀爷,你放心!”
挂了电话,陆怀柔回过头,望了景绪一眼。
景绪还跪在地上。
直到此时,他才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身体也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站起来,跪我做什么。”陆怀柔冷冷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搓衣板,天地都不跪。”
景绪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走到陆怀柔面前,虔诚地说:“爷爷,我错了。”
“你跟陆粥粥一样,知道错了却永远不会改。”陆怀柔心绪平静了些,手颤抖着点了根烟:“越大越让人操心,还不如小的时候”
景绪不语,眼眸黑沉沉不见底。
陆怀柔走过来,掀开了他的衣服,景绪本能地伸手格挡,不过他哪里拧得过陆怀柔的手劲儿,分分钟便被卸了力。
陆怀柔掀开他衣服,看了眼他烧伤过的后背,皱眉说:“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你爸妈之后都没带你做过医美?”
景绪咬着牙,说道:“没有。”
“这不行,你这样子,会把粥粥吓到。”
“对不起。”
“我帮你预约南城最好的医美整形医院,你先去把你的背好好给我整一下。”
景绪不解地望着他:“南城?”
“不是要高考吗,我查过了,你在职高没走正常入学手续,学籍还在南城,所以高考也得回去考。”
陆怀柔背过身去,说道:“这一年之内别回来了,好好冷静一下,你队长的位置我给你留着。明年回来,我要看到你的改变。”
“”
“一年的时间,如果想不明白,还觉得自己贱命一条、是个随时可以自我放逐的垃圾。那我也不会让你这样的垃圾再靠近我孙女半步。”
八月底,陆随意和陆方便父子俩给陆粥粥收拾好了行李,接她回家。
其实陆粥粥的身体早康复,不过陆怀柔不放心,硬生生又让她在医院里多住了两周。
走出私人医院大楼,陆随意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回头,见陆粥粥望着前庭花园发呆。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他看见景绪站在花圃边,远远地等着她。
“爸,我朋友来了”
陆随意感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行吧行吧,你去吧。”
“谢谢老爸!”
“不过晚上必须回家啊!九点之前,否则让你爷爷知道,肯定饶不了你。”
“会的!”
陆粥粥跟老爸和陆方便道了别,穿过人行横道,朝着景绪小跑了过去。
景绪今天依旧穿着旧黑t,戴着鸭舌帽,黑裤勾勒着他笔直修长的腿型。
陆粥粥跑到他面前,摘了他的鸭舌帽,笑着说:“哥哥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嘛,出门都要戴鸭舌帽了呢。”
景绪夺过她手里的帽子,鸭舌朝后,盖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我算什么大明星,你爷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