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乱说。”杨吱红了红脸。
平时他们乱叫嫂子就算了,现在当着他的面开这样的玩笑,实在是太尴尬。
寇响目光停驻在她晶莹剔透的耳垂上,像一颗熟透的小樱桃。
还真是容易脸红啊
“前几任老东西,都是让他俩出怪招给搞走的。”沈星纬挑挑眉:“法子糙了点,但是管用。”
杨吱知道他说的是前几任的家庭老师。
“我我是不会走的。”杨吱平复了心绪,笃定地说:“我需要这份工作。”
“嘿,杨小吱,caesar母上大人给你开的工资不低吧。”
沈星纬还是没忘他们今次来的任务,循循善诱道:“讲道理,你要给caesar补课,也得看人家愿意不是?这世界上有强买强卖,还没听说过强行给人家补课的。”
杨吱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毛茸茸的圆头拖鞋,一言不发。
跟工资没有什么关系,即便一分钱不给,她也愿意接这活儿,只要能让她有容身之处,不用再回二姑家。
但是强烈的自尊心让她说不出来这话,她觉不愿意将自己的短板暴露于人,尤其是她的同班同学。
“吱吱姑娘,我挺喜欢你的,可别败我的好感度啊。”时绪也手环在胸前,缓缓开口了:“这种事情就谈恋爱一样,讲究个你情我愿,你想上我们caesar,你也得问问caesar愿不愿意给你上,对不对,总不能用强吧,那可是违法的。”
裴青咧咧嘴,冲时绪甩了个服气的眼神。
果不其然,时绪的比喻,让杨吱脸色越发红得通透了。
城里的小孩落落大方能言善辩,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语速极快的饶舌歌手,他们张口即来的黄腔和野段子,杨吱一句都接不上来更无力反驳,只能沉默噤声。
一个人可怜兮兮站在边上,倒像是几人欺负了她似的。
终于,一直没说话的寇响睁开了狭长的眉眼,望向她,她紧绷着红扑扑的脸蛋,手一个劲儿地搅动着衣角,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昭示着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妈的。
突然觉得有点混蛋,几个人欺负一丫头算怎么个情况。
而沈星纬顺着时绪的思路,继续进攻她的心理防线:“再说了,caesar父母常年在不家,这屋子说白了就你和他俩人,大家都年轻气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嘿嘿,咱刚刚的表演,就当给你们提前预热呗”
杨吱的手紧紧攥了拳,下唇肉都被牙齿咬白了。
“不早了。”
一直没开口的寇响突然出言,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止住了沈星纬的话头。
眼看着革命胜利近在眼前,这小丫头心理防线就要被攻破了,突然叫停怎么回事?
时绪和沈星纬都不解地望向了寇响。
寇响缓缓直了直身体,淡淡睨向他们:“不需要我下逐客令吧。”
杨吱的同桌——苏北北,作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但她的手中,却掌握着全班同学的八卦资讯。
班上谁暗恋谁,谁和谁上课总是眉目传情,还有谁谁昨晚约了一波小树林,她全知道。
她的脑子就像一个档案记录馆,就连班级里最不引人注目的女生偷偷给沈星纬写了封情书的事,她都知道。
偏偏她还是全年级排名前十的学霸,杨吱真是见识了。
而林露白是杨吱前排的女生,她和苏北北是一对欢喜冤家,半分钟不互怼就浑身不舒服。
杨吱每天看着俩人相互吵嘴,觉得挺有意思。以前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有趣的灵魂。
果然,努力考进大城市的学校是正确的,如果她继续呆在乡镇,这辈子都不可能见识到外面的世界,认识这么多有趣的人。
她不愿意像母亲,永远局限在自己的小天地,以孩子,丈夫为指望而活着,杨吱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