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休伦几次想靠近把男孩从马背上抱过来,可母马一看到他伸手,就立即机敏地向后退去,穆休伦试了几次,除了让母马越来越激动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不行,怀孕的母马本来就对成年公马有敌意。”苏纪时匆匆赶到,拦下穆休伦,同他低声商量对策。“你别靠近了,让Linda Hu试试,它们都是母马,而且Linda Hu比它年纪大很多,就像它的姐姐一样,说不定能让它安静下来。”
两人早就把刚刚的尴尬抛之脑后了,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把孩子救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穆休伦颇有默契地拉紧缰绳,让公马后退,而苏纪时则缓缓催动Linda Hu,向着那只怀孕的母马靠近。
靠近时,她刻意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安静……安静。”这一招是她之前骑马下乡勘探时,向当地人学的。她的语气必须格外镇定,不能在马面前表现出任何惊慌、紧张的表情,否则不仅不会安抚到马,还会激怒它。
而Linda Hu也配合的非常好,慢慢踱步向着母马靠近,每走一步,都停一停,一点点缩进着它们之间的距离。
正如他们所料,那匹马儿闻到了Linda Hu的气味,在意识到面前的也是一匹母马后,原本紧绷的它逐渐放松了身体,高昂的脑袋也放低了高度,表现出了一定的配合性。
就这样慢慢的、逐渐的、一点一点的,Linda Hu终于来到了母马身边。马背上的小男孩睁开泪汪汪的双眼,鼻涕糊了半张脸。苏纪时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喊叫,小男孩赶忙点头,死死咬住牙关,一动不动地伏在马背上。
就在母马放松警惕的那一刻,苏纪时长臂一伸,抓住男孩的胳臂,一举就把他拎到了自己身前!
母马还未反应过来,背上的那份重量眨眼就消失了。让它分心的东西一旦消失,母马迅速安静下来,根本看不出刚刚那副末路狂花的疯样。
男孩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一轻,下一秒,他便撞入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他侧坐在马鞍上,两只胳臂死死搂住苏纪时的腰,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鸡妈妈的小鸡仔,甚至连大声哭都不敢,只能默默淌着眼泪。
苏纪时之前从未接触过小孩子,遑论这种哗哗掉金豆子的眼泪精了。
她曾经遇到过最危险的哺乳动物便是埋伏在山洞里的棕熊了,哪想到一个熊孩子的威力,抵得过三只熊!苏纪时抱着他,就像抱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至于传说中的“母性”,她不仅没感受出来,相反,她甚至快要被他哭到绝经了。
“这……这怎么办?”苏纪时慌了,眼看自己胸口的衬衣被男孩的眼泪打湿,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穆休伦。
穆休伦也没办法啊,他看着化身水龙头的小屁孩,半晌憋出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和最高学历在小学以下的人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