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橙耸耸肩:“我懒得剥虾皮。”
其实他不是懒,他是手太笨。每次剥虾都剥的像碎尸一样,虾皮剥干净了,肉也碎成了一块一块。
于是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吃这种虾蟹贝类。
黄叶伦闻言,挑了一只虾扯下虾头,把剩下的部分扔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吞进肚子中:“厉哥,你学我呗。我也懒得剥虾皮,就这样连壳一起吃,还能补钙呢!”
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厉橙正要开口,忽然从身边伸过来一只持筷的手,打断了他的话。那只手修长匀亭,白得惑人,最主要的是,他的筷尖上夹着两只剥好的完整虾肉!
松筷,虾肉轻轻地落在了厉橙的碗中。
厉橙:“……”
他定定看了碗中的两枚虾肉,又侧头看向了萧以恒。
萧以恒正在低头剥虾。同样是手,也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就那样灵活,他一手持筷,一手持勺,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手中的餐具轻轻一扭……就剥出了一枚完整的虾肉。
游刃有余,灵巧十足。指尖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剥下来的虾皮虾头也没有浪费,趴在桌下的小柠檬早就翘首以待,张开黄色的小嘴不停地吃着,完全是垃圾桶本桶。
萧以恒余光注意到厉橙正在看自己,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到把所有虾剥完、送到厉橙盘中,才停下筷子,侧头回望。
“怎么了?”萧以恒问,“虾都剥好了,还看我做什么?”
厉橙看看碗里堆成小山的虾肉,再看看萧以恒空空如也的盘子,即使脸皮再厚,他也不好意思了。
“你把虾都给我了,你吃什么?”厉橙从未被人这么细心照顾过,不管是那杯暖胃的热牛奶,还是碗中这些剥好的虾,都让厉橙感到无所适从。
他从小自立惯了,随着年龄增长,他的这份自立变成了一种更为强大的东西。他习惯照顾别人,更习惯被人依赖。在福利院时,妹妹依赖他;进了学校,小弟们唯他马首是瞻;在赛场上,队友们也把他当作主心骨……这是头一次,有人会反过来照顾他,会去关心他的喜好。
厉橙的性格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他实在藏不住话:“萧以恒,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萧以恒眸光沉沉,低声反问:“一个alpha想要照顾一个被他标记过的omega,需要什么理由?”
这是一种本能,但又不止是一种本能。
厉橙心里一荡,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太奇怪了——难道小学生牛奶里有酒精吗,他怎么觉得脸这么烫、心跳这么快呢?
……
庆功宴吃到一半,萧以恒接到家里人的电话,催他赶快回家。
今天萧以恒借口学校补习才能外出,现在“补习”时间结束,他妈妈见他迟迟没有回来,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