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山啐道:“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
“反正我说了,你记在心里就行了。”
卢明山不置可否。
二房一家子回到家中。
“我可真没想到今天这事能把胡氏给牵出来。”???
梅氏道。
可不是吗,原本只是想解决赵家那边的事,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胡氏掺杂在其中,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亏胡氏机关算尽,最后反倒自己落个名声尽毁的地步。
有了今日这一出,谁还会说卢家大儿媳妇是个和善人?
恐怕背后戳她的脊梁骨的都不在少数。
二房一家人都觉得心里很痛快,自打上次出了卢娇月婚事换人的事,二房一家子就将她记上了,碍于卢明川的颜面,碍于家丑不可外扬,倒也保持着表面平和。
可惜我无伤人之意,人有害我之心,这连番几件事俱有胡氏的挑唆在内。
今日借着卢桂芳的手,将胡氏的伪善面孔当众撕了开,二房人心里都觉得解气不已。
“好了,这事就此打住,她能不仁,咱们却不能不义。
若是外面有人打听起来,你们可别当着外人面多说。”
梅氏交代道。
倒不是梅氏以德报怨,而是毕竟是一家人,虽说分了家,也打断骨头连着筋。
胡氏好不好,自有外人评判,可若是连二房人也在外面说胡氏不好,反倒会显得二房人刻薄。
几个小的纷纷点头。
事情发生之后,卢桂芳便匆匆忙忙带着一家人回家去了,大抵是打算凑了银子去将赵国栋赎出来。
因为这事是韩进安排的,二房人倒也不担心其中会出什么岔子,顶多就是损失些银子罢了。
至于胡氏,之后听乔氏说,当日大家都走了后,卢明川便和胡氏吵了起来,这还是两口子成亲这么多年的来,第一次吵得如此厉害。
据乔氏说,卢明川要休妻。
可最终卢明川也没有休妻,闹腾了几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咱大哥这辈子算是被那婆娘给拿捏住了。”
乔氏对梅氏道。
梅氏不置可否。
卢明川说要休妻,其实还真没人把这事当成回事,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不可能休妻。
两口子都过了大半辈子了,如今连孙女都有了,这时候闹出休妻一事,下面几个孩子的名声就完了。
别说卢明川会犹豫,卢老汉老两口也不可能让大儿子做出休妻之事,所以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卢家大房的名声,这事毕竟是胡氏做的,也就只有她自己担着。
虽到底也对家里有些影响,不过这种影响要比休妻带来的影响要小得多。
事后,韩进亲自来了二房家一趟,也算是对赵家之事有所交代。
据他讲,赵国栋并没有受什么苦,赵家人去的很及时,当时就说要和赌坊那边私下解决这事,不闹去公堂。
这事本就是韩进安排的,两个捕快是他找他姐夫借来的,大家不过是合起伙来唱了出双簧,根本不会闹到公堂去。
此时见赵家人如此识相,自然乐意之至。
因为赵家人来不及凑银子,便和赌坊的人商量用地来抵,按照市价一百两银子用了十二亩良田抵充。
赌坊的人甚至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看在韩老大的面子上,拖欠出来的利钱就不要了,至于赵家人听了这话是什么反应,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去后,赵家便开始闹分家,不过此时也分不到什么东西了。
赵家最值钱的就是那些地,这一去就是十二亩,只给赵家人剩下了可怜的四亩地。
不过这几亩地可没有赵国栋的份儿,赵国邦和赵国全说了,家底已经让老大掏空了,剩下这几亩地一亩都不能分给他,若是卢桂芳再偏心,他们就闹到赵氏一族的族长那里去。
之所以之前没闹,不过是因为在外人眼里,即使这家出了个败家子,也万万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为了两家以后的名声,他们也只能忍到将赵国栋的事解决后再分家。
先有赵国栋烂赌祸害家业,他们这时提出分家,也没人能说什么。
卢桂芳没拗过两个儿子,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分了家,赵国栋一家除了自己住的房子和一些锅碗瓢盆,什么也没分到。
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分到,卢桂芳两口子被分给了他,自古以来就是有老大,老大给父母养老,其他兄弟平时给些孝敬钱就可以了。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韩进给自家帮了这么大个忙,自然要留他在家里吃饭。
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好吃的,刚好昨天村里有户人家刚杀了一只羊,梅氏让卢广义去买了几斤羊肉回来,准备拿来炖萝卜吃。
羊肉切成小块儿,焯水之后,先放在锅里烧,然后加了水慢慢炖,起锅之前放上切块的水萝卜和胡萝卜,再炖上一会儿。
吃起来又香,又养人。
这菜做起来并不难,就是费功夫,得看着火。
所以梅氏将肉炖在锅里,人就出去了,卢娇月则一个人留在灶房里看火。
与夏日不同,冬天灶膛旁边可是个好地处,卢娇月坐在那里,看着灶膛的火跳跃着,不觉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她惊醒过来,是因为感觉有一阵风,抬头一看,就看到韩进掀开棉帘子,走了进来。
卢娇月并不意外韩进会来,因为之前她便暗示过他,包括看火的活儿,也是她特意找她娘要来的。
韩进一身蓝色的棉袍,越发显得身材伟岸。
卢娇月先是看了看他身上的棉袍,见很合适后,才出声问道:“进子叔,你和我小舅舅那生意的事,现如今怎样了?”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不是因为想我?”
亏他当时见她暗示自己来找她,还心里挺高兴的,想着她莫不是想他了吧,哪知却是为了这事。
卢娇月自然看出韩进脸上的不乐意,有些窘窘地垂了垂眼睑,小声道:“呃,也有些想你了。”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还是你们生意那事儿重要些,自打小舅舅回来后,我天天都在想着这事,可又抽不到空问你,你不是说等小舅舅回来后,就能有章程吗?”
韩进刚露出来的笑容,顿时收了回去,不过他也知道她能这样已是极为不错的了,又想她大抵是忧心了好多日,遂整了整脸上的表情,道:“现如今还没有头绪,我有些怀疑那杨青山有问题。”
见卢娇月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将自己的顾虑讲了一遍。
卢娇月不安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