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这处房子自打邱翠荷进了卢家大门,就荒弃掉了。

钱家几个兄弟各有各的房子,这处房子破破烂烂的,也就没人刻意来占,毕竟乡下的房子大多都不值什么钱。

邱翠荷匆匆忙忙往屋里走,刚走到屋门处,就被人一把拽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张夹杂着男人味儿的大嘴就亲了过来,她也没反抗,反而笑吟吟地嗲声道:“死鬼,这么急不可耐……”

那人也没说话,大掌就往她衣裳低下钻去。

小胡氏早就探好了,所以轻车熟路顺着屋后塌掉的一处院墙那里进了来。

她十分小心,没有人看见她来了这里。

这间房子挨着钱老大家,顺着小胡氏这个视角,还能看见隔壁钱老大家的菜园子。

她先绕到屋前,站在窗子根儿下听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去了屋后一间以前放杂物的矮房子里。

她轻手轻脚往外抱着柴禾,这些柴禾她攒了许多日子了,有麦秸有茅草有树枝还有从家里偷拿的柴禾,举凡能烧的,小胡氏都偷偷攒了下来。

攒够一小捆便摸黑搬到这里来,这栋房子太久没人住,谁也不会闲的没事进这间屋里,她已经攒了很大一堆。

天赐良机,小胡氏等这一日很久了。

她将柴禾抱到屋前的墙根下,屋里的那对狗男女还在折腾着。

按着以往的惯例,这对狗男女会折腾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她有充裕的时间。

小胡氏一趟又一趟,悄无声息地来回着,她累得浑身大汗,心里却十分爽快,甚至是亢奋的。

她刚抱了一捆树枝放在墙根儿下,正打算直起腰转身再去抱,突然身边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手里也抱了一堆柴火,见小胡氏看她,她眼皮子连抬都没抬,十分沉默地将怀里的东西放在墙根下。

之后转身往屋后去了,如果小胡氏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又去了那间屋。

果不其然,这人又抱着一堆柴火过来,放在墙根下面。

她一句话都没跟小胡氏说,小胡氏却能明白她的心情。

怎么可能不明白呢,毕竟两人是同样的处境。

村里虽没听说孙氏在钱家的日子过得咋样,但既然能跟邱翠荷那个贱人滚在一处,那钱老大就不是啥好东西。

两个沉默的女人就这么一趟趟来回着,充耳不闻里面正在厮混两人动静。

当终于将所有能烧的东西都抱了过来,在屋前墙根下堆好,孙氏望了望小胡氏,小胡氏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折子。

她轻轻地吹了一下,火花四溅,回看了孙氏一眼,才抬手丢进柴火堆里去。

有干草引火,火很轻易地就点燃了,起先只是小小一团,然后很快的蔓延起来。

屋里,邱翠荷大汗淋漓,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将钱老大往旁边推了推。

“别压着我,重死了。”

钱老大故意又压了过来,“不让我压,想让谁压?

你不是说你男人很久没压过你了?”

提起这个邱翠荷就一肚子气,以前她念着卢广仁年轻力壮,就背着大伯子和卢广仁勾搭上了。

本想就做对露水夫妻,哪知被人当众揭破奸情。

无奈之下,只能忍气吞声进了卢家当个劳什子平妻。

其实打一开始邱翠荷没想和钱老大再续前缘的,她再怎么淫荡,也不过是没男人夜里寂寞罢了。

如今既然有了男人,自然就想好好过日子,只可惜天不从人愿,那小胡氏是个死难缠的,卢家的破事太多,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拮据,竟然连饭都吃不上了。

要知道邱翠荷以前可从来没过过苦日子,男人没死的时候,有男人捧着养着,男人死了后,还给她留了几亩地,又有大伯子日里护着,日子也过得挺是滋润。

没有吃糠咽菜过的人,永远不知道馋肉是个什么滋味。

卢娇梅没回来之前那段日子,卢家顿顿喝稀,邱翠荷熬得不得了,日里夜里都想吃口肉,不免就想到了大伯子身上。

男人都是经不起勾的,再恨她之前偷人又咋样,还不是又上钩了。

邱翠荷没好气地又去推他,“你管他压不压我?

你不也天天在家里压你那个黄脸婆!”

“别提她行不行,提起她就没兴致!”

钱老大从她身上滚了下来,在一旁躺着。

“咋了?

她又惹你了?”

邱翠荷偎了过去好奇问道。

钱老大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耷拉着眼皮子养精神。

邱翠荷心里有点不舒服,别看她是偷别人的男人,可也是会吃醋的,遂坐直起来,拿起炕上的衣裳穿了起来。

“咋了,生气了?”

邱翠荷哼了一声。

钱老大笑了一下,“要不是看她给我生了三个儿子,要不是你是我那兄弟的媳妇,我也不会让你嫁去卢家。

你跟她计较什么,她脸无二两肉,身上糙得像树皮,哪有你得我欢心。”

听到这话,邱翠荷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她目露哀怨对钱老大道:“当初你要把我嫁过去,我想着咱们那样也不是个事儿,瓜田李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发现了,才会嫁到卢家去的。

我明白你的心思,替你着想,你可千万也要念着我才是。”

钱老大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亲昵道:“我当然记着你,就算不念其他,我还要念着你给我生了个儿子。”

顿了下,钱老大又道:“啥时候瞅了机会,你把儿子抱出来给我看看,我自己的种我自己还没见过。”

“等有机会再说。”

邱翠荷眼光闪了闪,敷衍道。

钱老大正想再说句什么,突然鼻子抽了一抽,“你闻到什么味儿没有?”

“好像是哪家做饭在烧柴火。”

其实邱翠荷早就闻到了,只是没放在心上,乡下就这样,做饭烧炕都指着烧柴火,柴火烟大味儿也大,村里哪家要是烧了火,从打从他家门口过都能闻到。

“咋,我那贤妻良母的嫂子又给你炖啥好吃的了,这个点儿都忙活上了。”

邱翠荷调侃道。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因为这房子隔壁就是钱老大家。

当初钱老爹临终时分家,体恤小儿子身子羸弱,就特意将老屋的宅地基分出了一部分,给钱老五起了房子,也是打着就近照顾的意思,两家是院墙挨着院墙。

从这边能闻到烧柴火的味道,那肯定是钱老大家的不做他想。

钱老大正想调笑回去,哪知面孔却是突然一凝,“我家今天没杀鸡,也没买肉,她个臭婆娘这会儿能炖什么!”

他眼光扫到窗子外面,顿时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了,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便连滚带爬到了窗子边上。

邱翠荷眼光顺着望过去,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