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后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佯装不知,总之次日去请安没听她提起。倒是皇后这头,事发的第二天她还撑着去宁寿宫请了安,回头就病倒了。
宣了太医,太医开了药,这下阖宫上下都知道皇后病了。接下来几日皇后免了众妃的请安,又向宁寿宫告了病,就闭门在坤宁宫养病。
坤宁宫里,陈皇后面色苍白地躺在凤床上。
宗铎和婉姝刚走。
事情闹成这样,宗钺都能知道,他们自然也知晓。可与宗钺的心情不同的是,母后俨然是在苏贵妃手里吃了亏。
表面上说的是景仁宫领了不属贵妃份例的上等紫貂皮,皇后才发作了贵妃身边不懂事的奴才,为此内务府还专门使了个太监出来领罪。
谁知转天陛下就吩咐赏了景仁宫,不光有紫貂,还有黑狐、银狐,连向来少见今年贡品里就只有两张的海龙皮,都赏了一张过去。
还有一张在傅太后那儿,这一张是宗琮自己的。
这次打脸可打得有些太狠了,这也是陈皇后转头回去就病了的原因。
富春眼睛都下陷了,都是这两天熬的和哭的。
她劝陈皇后:“娘娘,就算您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大皇子和二公主。”
陈皇后反倒很平静,除了脸色苍白些,倒与平常无二,伸手拍了拍她:“我没事,我就是想安静几天。”
“可是——”富春犹豫了一下,将下滑的被子往上掖了掖:“再过几日就是八月十五了,若是您一直病着,陛下说不定……”
剩下的话,富春没说完,但是陈皇后会想。
说不定就会把宫务移交给苏贵妃,毕竟八月十五乃中秋佳节,每年这个时候宫里都要举办宫宴,总得有个管事的人。这宫权一旦交出去,就凭着现在这势头,恐怕再要回来就有些困难了。
宫权这东西看似轻飘飘,甚至因为内务府的存在,极大的削减了宫权的重量。可对于后宫妃嫔来说,却无意是掐中了她们的命脉。
就算那个人有宠,她奈何不了她,但还有别人呢。陈皇后可没忘记身后还有个胡淑妃,此人自打入东宫一直与她做对,趁人病要人命这事在宫里历来不少见,她可不想落草凤凰不如鸡,被人趁机打了落水狗。
所以陈皇后一下子就精神了。
“你说的对。其实本宫这两天也想明白了,既然那苏氏不屑认回陈家,陈家那边如何想如何打算反倒在其次,陈家只能跟本宫绑在一条船上,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陈皇后坐了起来,却因为头晕又倒了回去,富春忙扶住她道:“娘娘,就算您想逞强,也要顾念凤体,还是先吃些东西再说。只要有这个心气儿,就不怕会输,到底您是中宫皇后。”
之后富春下去给陈皇后准备吃食就不细述。
盘儿本来还怕傅太后发作自己,谁曾想居然没有。
扭头见坤宁宫抱病,她倒有点窘了。
怎么感觉好像欺负了人?
当然这就是一时的念头,事实上日子该怎么过,还在怎么过。又因为陛下赏了景仁宫,这下景仁宫上上下下都有脸面了,下面奴才个个劲头儿十足,连那日被香蒲叫过去凑场几个宫女和太监,说起那日的事都是绘声绘色。
虽然她们没进去,也没目睹整个过程,可之前娘娘闯坤宁宫的架势她们看见了。
她们可不怕坤宁宫呢,且娘娘仁义,没瞧见就因为白术姐姐被坤宁宫刁难,娘娘就亲自去把人要回来了,跟着这样的主子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