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可怜?!她是徐家的嫡女,从小聪明过人,入了东宫,便封为良媛,生下太子长女。
徐贤妃知道皇后是个蠢人,她刚进东宫时就看出来了,所以她一直唯太子妃为马首是瞻,有些事她根本不用出手,在一旁煽风点火让太子妃出头就得了。
果然太子妃生不出来,就让她生了。
她早就摸清楚太子妃那点手段,后进来的胡良娣她根本没将其放在眼中,因为在她眼里,姓胡的那个女人也是个蠢人。
不过蠢的好,她足够蠢,太子妃才会为了对付她,而抬举她。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打算再怀上一胎生个小皇孙,却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进宫了。
她的到来,让她的万全准备成了笑话,甚至胡良娣太子妃都成了笑话。
一个笑话也许难以自处,可那么多人都陪着她成了笑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自处了。
徐贤妃从小就从父兄身上学到一个道理,没有机会就给自己创造机会,没有优势就给自己找到优势。所以在终于认清争宠是争不过那个女人后,她就将目光放在了钟良媛身上。
多么好的一个对象,家世不显,为人柔弱。
却偏偏让她得了一个儿子!
这般悲风伤月的人就不该活在宫里,早晚都是个死,不如就把儿子送给她吧。
这些年来她是真的疼宗锏,不管是假戏真做抑或是真戏假做,甚至不惜为了儿子牺牲了女儿,可现在她的儿子竟然要被夺走了。
又是陈皇后!
先是钟家人,现在她自己都亲自上阵了,怪不得钟家会在那个时候跳出来,还摆明着要跟她作对。
徐贤妃早就知道钟家人背后是陈皇后,现在更是顿悟。
瞧瞧多好的盘算,只要能撇开她,让皇后把五皇子记在名下,皇后得了个康健的儿子,而钟家则得了个中宫嫡出的外孙。
双赢的结果。
徐贤妃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眼中却充满了恨毒的光芒。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外面两个嬷嬷在说完该说的话后,就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甚至有一个人不放心,还探头往里看了看。
见那面朝里的人,单薄的身躯正克制不住颤抖着,她对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走开了。
景仁宫,盘儿正站在鱼池前往水里撒着鱼食。
天气暖和了,鱼儿游得也畅快,看起来格外喜人。
白术匆匆走了过来,凑到她身边说道:“娘娘,事情已经按照吩咐办了。”
“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
白术道:“娘娘您放心,冯海没让自己的人去办,而是借用了个坤宁宫的人,那两个嬷嬷不会知道这事是景仁宫让办的。”
盘儿点了点头,将手里最后一点鱼食撒在水里,拍了拍手。
“忍了她们那么久,若这回还有个漏网之鱼,实在是不甘心呢。”她近乎无声地轻轻喃喃着,突然又失笑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才抿着嘴看着遥远的天际。
牢房的门被从外面打了开。
徐贤妃几乎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接下来会上演什么。
两个粗壮有力的嬷嬷将她从地上拽起,拖了出去,来到一间被火光照耀的昏暗的石室中。
石室中摆满了刑具,可这些刑具上却一尘不染,似乎从没有被动用过,又似乎经常有人打理。
长案后,坐着个约有四十多岁的太监,脸上带着太监们惯有的笑,看着她道:“贤妃娘娘,今日可有什么想说的?不是咱家说,您痛快点儿,咱们也痛快点儿,何必给自己自找苦吃呢?”
贤妃抬起苍白的脸,道:“本宫是陛下钦封的贤妃,陛下一日未废掉本宫的位份,你们一日就都得敬着本宫。你问本宫有什么想说的?本宫倒想问问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好处,竟敢刑讯堂堂贤妃?”
贤妃的说法惹来了石室中其他人的笑声,他们笑得满是轻蔑,似乎很诧异到了此般境地贤妃依旧如此天真。
“贤妃娘娘,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若不是陛下下命,谁敢对您这位堂堂的贤妃用刑。陛下说了,以贤妃和徐家的能力,不足以做出这般事情,必然还有同谋。罢了,咱家也懒得和贤妃娘娘一而再再而三解释这些了,既然娘娘如此不识趣,那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了。”
说着,这太监一抬手,就走上来两个穷凶极恶的老嬷嬷的。
她们的手又粗又硬,拽得贤妃生疼,哪怕她再怎么注重体面,此时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惊慌。
“你们做什么,快走开。”
“贤妃娘娘您就别挣扎了,公公不是说了,您痛快点儿,咱们自然也能痛快点儿。所以您也就别怪老奴们下手狠。瞧瞧,这可是专门为娘娘准备的上等银针,细若牛毛,娘娘这一身好皮子,都是用好东西养出来的,您放心,不会伤了您分毫,就是要吃点苦儿……”
眼见那银针越凑越近,贤妃绷不住了。
“如果本宫说出同谋,陛下就会放我出去?”
老嬷嬷停下动作,去看那太监。
“这事咱家就不知道了,还得看陛下的旨意。”
而此时,贤妃似乎完全崩溃了,语无伦次地说道:“是皇后,是陈皇后,就是她与本宫同谋,她让本宫让徐家人在宣府设下陷阱,她则让人在京中策应,一切都是为了扳倒皇贵妃,只有皇贵妃倒了,其他人才有机会。”
至于是什么机会,就不用明说了。
闻言,这太监神色凝重地看了看身边的同伴,而贤妃掩在一头乱发下的脸,却露出一个笑容。
陈皇后,好不了我,又怎么能好得了你,你不是想夺我儿子,我就让你连自己的儿子都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两章的量哈,一起发上来了。二更就木有了,下午也有点事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