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骋跑了过去,看到哭的人是朱瑷这才松了口气。
小孩子爱憎分明,他对这个表哥当真没有丝毫的情谊。见他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也就不再理会了。
“你们没事吧?”
苏泫温声道:“陛下不必担心,我们没事。只是……”
苏泫看了朱瑷一眼。
江澈道:“陛下,是我一人所为。”
谢骋红着眼睛道:“我知道是他先惹事的,我不会让母后责罚你的。”话虽然这么说,他的底气其实也不大足。
他若是能保护他们,母后也不会让他们跪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谢骋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没用,你们、你们……”他想说要不他们别当他的伴读了,他这么没用根本保护不了他们。但是又实在舍不得这几个刚刚拥有的朋友,一时间憋得眼睛和小脸通红。、
他也想学朱瑷放声大哭,从小的教养却让他只能忍着。
“阿骋,你们在做什么!”朱太后带着怒气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
朱瑷看到朱太后出来,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哭得更大声了,“哇哇…姑母,他们打我!”
朱太后扫了一眼几个孩子,冷声道:“当真如此?”
“才没有!”赵景风叫道,“明明是他想踢我!”
朱太后看向周围的内侍和宫女,“你们说。”
几个内侍对视了一眼,纷纷表示是江澈推了朱公子。
这话似乎也不算错。
朱太后脸色一沉,冷笑一声道:“这便是摄政王和太傅给陛下找的伴读?来人,打二十戒尺!”
“不行!”谢骋挡在了江澈前面:“母后!明明是朱瑷的错!”
朱太后怒道:“阿骋,阿瑷是你表哥!”
谢骋道:“那也不能不讲道理!”
朱太后看着儿子,冷笑道:“讲道理?你亲眼看到是阿瑷的错了?”
谢骋哑口无言,他也是听到哭声才冲出来的哪里能看到?
朱太后挥挥手吩咐身边的宫女,“带陛下下去,行刑。”
两个宫女领命上前,谢骋憋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不管不顾地扑倒江澈身上,道:“母后要打就连我一起打!”
“荒唐!”见儿子这样偏帮外人,朱太后更怒了。吩咐左右道,“还不将陛下拉开!”
谢骋双手紧紧抓着江澈,一边哭着叫道,“母后你别打他们!我!我不要伴读行了吧!我不要伴读了!”
“陛下,你不用……”几个孩子见谢骋这样,也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再怎么出身显赫他们也只是几个才不满十岁的孩子,说不委屈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谢骋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大声道:“我不要伴读了!”
朱太后看着儿子神色微动,沉默了片刻才道:“还不带他下去,等着我亲自动手?”
“是,娘娘。”
“慢着。”
骆君摇从宫门口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漫步走过宽敞的院落朝着殿门口走去。
先前给骆君摇领路的太监脸色微变,他竟然将摄政王妃给忘在了门口!
朱太后神色也是一变,扭头看向走过来的骆君摇,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楚王妃。”
“见过皇嫂。”骆君摇笑看着众人,仿佛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一般:“这是在玩什么呢,这么热闹?”
“哇!小皇婶!”谢骋看到骆君摇过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来揪着骆君摇的衣摆不放。
见儿子如此亲近骆君摇,朱太后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阿骋!别忘了你的身份,像什么样子!”朱太后厉声道。
谢骋被母亲严厉的声音吓得抖了抖,抓着骆君摇的衣摆越发不肯放手,“小皇婶,皇叔在哪儿啊?呜呜…江澈没有做错事,你别让人打他好不好?”
骆君摇轻叹了口气,俯身揉揉谢骋的小脑袋,又拿帕子给他抹了眼泪,“哭什么?”
谢骋泪眼朦胧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骆君摇道:“你是皇帝,光靠哭可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
谢骋无精打采,他也不知道皇帝这个身份有什么用?
宫里的宫女太监看似对他恭恭敬敬,但真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也从来不会理会他。
他什么时候读书什么时候睡觉,吃什么吃几口都要听别人的。
母后只说他年纪还小要听话,从不管他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见谢骋不哭了,骆君摇才站起身来看向朱太后,“皇嫂,这几个孩子怎么了?”
朱太后冷哼一声道:“他们才刚进宫就怂恿陛下耽于玩乐,难道不该罚?”
谢骋道:“他们没有怂恿我,我将先生布置的功课都做完了。而且…我们没有玩儿,我们在练武。”
朱太后道:“功课做完了你不会再多学一些?你是皇帝,学那些没用的奇技淫巧做什么?还说不是耽于玩乐!”
骆君摇笑道:“皇嫂的意思是,摄政王和家父,学的都是奇技淫巧?”
朱太后咬牙,神色有些僵硬地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摄政王和骆大将军是战场上的将军,精于武艺是分内之事。阿骋却用不着这些,将时间都用到正途,方才不辜负的身份。”
骆君摇笑道:“高祖和先帝都曾经亲自上阵杀敌,皇嫂怎知道将来阿骋不用?文武双修,方才是天下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