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疏风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将要暴怒的秦凝,似笑非笑地道:“朱公子好会说话,朱公子既然说他们罪不至死,却又要郡主给他们一条活路。朱公子是想说,两位大长公主还有苏太傅和骆大将军都是为了一点小事就要杀人的草菅人命之徒,对么?”
“县主说笑了,在下绝无此意。”朱练道。
梁疏风不置可否,淡淡道:“阿凝,朱公子毕竟是已故太后的亲弟弟,勉强也算是长辈。你纵然是郡主,也要看在已故太后的面子上受些委屈。免得传出去旁人以为皇室不念旧情,太后才刚刚过世,就不将承恩侯府放在眼里了。”
秦凝翻了个白眼,她什么时候将承恩侯府放在眼里过?
只听梁疏风接着道:“至于苏家和骆家的事情,还是摄政王妃来处置妥当一些。毕竟一个是她的兄长,一个是她未来嫂子。不是么?”
沈红袖嗤笑道:“恐怕摄政王妃也不敢对朱家如何吧,毕竟方才朱公子连摄政王殿下也敢非议呢。”
那位朱公子忍不住一抖,连忙道:“你们血口喷人!我何时非议过摄政王了?”
沈红袖搂着徐歆玉,道:“你刚才还说摄政王是老头子呢,我们都听到了。”
“什…什么?”那人有些结巴地道,脸上满是惊愕。再一看才发现,方才还站在一边的那身形娇小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难道是去找摄政王告状去了?
徐歆玉道:“我也听到了!就是你骂舅母!还说舅舅是个老头子!你们还想欺负我,我要告诉爹爹和母亲!”
朱练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侧首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怎么会牵扯到摄政王殿下和王妃?你们还做了什么?”
“我、我…她、她们……”那年轻人再也承受不住这刺激,双腿一软便跌坐到了地上,一时间汗如雨下。
看到他这样秦凝也高兴起来了,“对啊,本郡主还忘了这事儿。朱公子,你自己去摄政王府解释吧。”
原本沉静自持的朱练额边也隐隐有些冒汗了,他沉声道:“不知王妃何在?”
说摄政王是老头子固然是不敬,但也并非不能解决。他担心的是……
秦凝朝着他身后一指,“喏,不是在那里吗?”
众人顺着秦凝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身后几步远的假山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
她之前靠着背后的假山,底下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听到秦凝的话才坐直了身体转向了底下众人,她坐在假山上背对着远处的光亮,昏暗的光线让朱练一时有些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但朱练心中清楚,这就是摄政王妃。
朱练见过骆君摇不只一次,对她的身形样貌自然也算是熟悉的。
原来从头到尾,摄政王妃都在现场。她知道一切,也看到了他方才的所言所行。
“见过摄政王妃。”
站在朱练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这才回过神来,瞬间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见、见过摄政王妃。”
骆君摇轻笑了一声,从假山上一跃而下落到了地面上,悠悠问道:“朱公子,需要本王妃网开一面么?我们家阿衍是个老头子这件事没什么不能跟人说的,当然你放心,这点小事也算不上什么罪该万死。”
朱练一咬牙,一掀衣摆跪倒在了地上,道:“请王妃降罪。”
骆君摇笑道:“哪敢啊,就像疏风说的,朱公子可是太后的胞弟,这位小朱公子,也是承恩侯府的人。就算他们怎么污蔑诽谤我兄长和未来嫂子,我们这些人不也只能受着。不然只是这打压太后娘家不念旧情的罪名,无论是摄政王府还是骆家都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