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君摇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苏氏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问道:“怎么了?”
骆君摇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什么,前几天中午好像在南市看到大姐姐,大约是看错了。”
苏氏这才松了口气,“应当是你看错了,这些日子你大姐姐都在家里,更何况中午她还要休憩,怎么会跑到南市去?”
骆君摇笑了笑道:“母亲说的是。”
骆家这段时间每天大门前都有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进了大门府中众人也都一派忙碌的模样。
看到她们回来,原本还百无聊赖的骆明湘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来笑道:“你们可算回来了,今天的开院仪式可还顺利?”
骆君摇笑道:“我们回来的这么早,自然是一切顺利。大姐姐这么好奇,怎么不跟母亲一起过去?”
骆明湘摇摇头道:“我原本也想去,只是如今到底不适合坐车到处跑,想想还是算了。再说家里也需要有个人看着不是?摇摇跟我说说,书院有多少新学生?新开的那四个书院如何了?”
苏氏看着姐妹俩携手坐到一边聊天,也笑了笑转身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骆君摇跟骆明湘说了今天安澜书院发生的事情,听得骆明湘惊讶连连,直呼后悔没有跟着一起去。
骆君摇靠着骆明湘,不经意地道:“今天国子监也来了不少人呢,可惜大姐夫没有跟着一起来。”
骆明湘点了点她的眉心道:“国子监今天可丢了个大脸,你还想让你大姐夫也跟着丢脸?”
骆君摇笑道:“怎么会?大姐夫才学出众,哪里会丢脸?说不定还能挽回颓势,让那位廖大人脸色别那么难看呢。大姐姐是没瞧见,那廖大人的表情看起来恨不得给我一刀。”
这自然是夸张,廖维若是连这点城府都没有,也做不到吏部尚书的位置。
说到这个骆明湘也轻叹了口气,道:“春闱将近,肯在这个时候跑去安澜书院的想必都是对自己信心十足的。你大姐夫常跟我说,他自觉才华不足,这次春闱若是能上榜就算是幸事了。这段时间除了去国子监便是闭门苦读,哪里还有心思去掺和这些事情。”
骆君摇神色也严肃了几分,“大姐夫也太谨慎了些。”
骆明湘嫣然笑道:“今年是摄政王真正履行摄政权柄的第一年,只要稍有信心的读书人恐怕都会选在今年参加春闱。毕竟,下一届就要等到三年之后了。今年的春闱,比起往届恐怕要激烈得多。”
骆君摇点头表示理解,谢衍正式掌权自然需要新鲜血液,再加上去年年底发生的那些事情,如今朝中人才空前缺乏。
今年参加春闱和三年后参加春闱,上榜之后的际遇绝不会相同。就算上不了榜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三年后再来。
骆君摇道:“大姐姐也要劝姐夫别太紧张了,临考的状态也是很重要的。”
骆明湘无奈地道:“他哪里听得进去?他怕打扰到我,过完年就搬到前院苦读了。每每过去看他,他都埋首在书卷中头也不肯抬一下,下面的人说他书房的灯总是亮到子夜,我也担心得很呢。”
骆君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科举这种事情比高考还紧张。
三年一届,两榜最多也不会超过三百人,这样的竞争谁能不紧张呢?
从骆家出来,踏上回摄政王府的马车,骆君摇原本带着笑意的俏脸瞬间沉了下来。
“王妃心情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翎兰见她修眉紧锁,轻声问道。
骆君摇沉声道:“让人去查查,淳安伯府世子。”
翎兰一怔,问道:“查什么?”
骆君摇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让人盯着他的行踪,看他什么时候出门,和什么人接触过。”
翎兰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什么。
再看看骆君摇明显不太高兴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声是。
安澜书院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上雍,一时间上雍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谈论这件事。
人们各抒己见吵得不亦乐乎,有人说安澜书院的女子不该与男子争强,自然也有人嘲讽临风书院和国子监的学子连一群女子都比不过。更有不少前来上雍赶考的学子也纷纷写诗做赋,明里暗里的挤对两院学子。
毕竟,科举在即大家都是对手么。真对安澜书院有什么不满,也得先把对手打倒再说。
两院学子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发表言论驳斥外人的嘲讽。但他们输了比试是事实,就算是驳斥也显得底气没那么足。
至于那日跟着一起去了安澜书院的学子,更是出门都恨不得以袖遮面,以免被人认出来受到嘲笑。许多人干脆就直接闭门谢客,躲在家里苦读诗书,等着春闱一举高中一雪前耻了。
更让人称绝的是,廖尚书当街被一位外地的学子拦了下来询问他对安澜书院的看法。
廖维脸色铁青,却还是不得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对安澜书院的溢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