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秦药儿端着茶碗进来了,走到骆君摇身边坐下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骆君摇不解地看着她道:“怎么了?”
秦药儿道:“姑娘,这茶好喝吗?”
骆君摇看了一眼跟前粗茶碗里的茶水道:“还行,能喝。”
秦药儿震惊地看着她,摄政王妃不是高门贵女么?不是从小锦衣玉食么?
这些日子她在摄政王府也看到了,摄政王妃的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为什么这么难喝的茶她都能喝得下去?
骆君摇抬手在她跟前晃了晃提醒她回神:“我以为你应该不怕吃苦才对啊?”她听谢衍说起过秦药儿的出身来历,应该也是过过苦日子的。
秦药儿郁闷地道:“不怕吃苦和想吃苦是两回事啊。”就是因为吃过苦,所以她现在才一点儿也不想吃苦了啊。
骆君摇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道:“距离这里最近的县城还要好几十里,而且还是山路不安全。今天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去城里请你吃好吃的?”
秦药儿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她已经对今晚的晚餐不抱什么希望了。
实在不行还有点干粮,也能将就一晚上了。
这客栈环境虽然差,但饭菜倒也没有那么难以入口。
只是叶封一直在厨房盯着,似乎让老板娘不大高兴,上菜的时候脸色还有些不好看。
这小镇背靠着大山,就如老板娘所说的,野味还是能买到一些的。
所以他们的晚餐还是足足凑齐了两荤四素,倒是比吃干粮要好得多。只是主食却没有上雍权贵们惯吃的上等粳米,而是普通人家吃的杂粮饭。
众人也不嫌弃,干脆的坐下来吃了。
吃过了晚饭,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
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上雍皇城的繁华夜景,虽然已经入夜,但整个小镇上却并没有几盏灯火。
乡野人家舍不得灯油,晚上也做不了什么事,都是早早吃了饭就上床休息了。
还有的说法是许多人家没有足够的粮食吃不饱饭,多睡觉就不会那么容易感到饿了。
这客栈在镇头最外面的位置,吃了饭骆君摇便拉着谢宵出去散步消食了。
其他人也没有睡这么早的习惯,陈循拿了一本书坐在大堂的灯下看,顾珏和曲放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只有叶封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认真尽到自己身为随身护卫的责任。
“按照我们这几天的速度,最多再过四天就能到达青州。”谢宵道:“到了之后,王妃有什么打算?”
骆君摇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打算么,是有一点。不过得先到了青州,确定曹冕是不是真的走了才能决定到底怎么做。”
谢宵挑眉道:“你怀疑曹冕并没有离开青州?除非他想立刻跟朝廷翻脸,否则恐怕还不敢这么糊弄朝廷。”
骆君摇道:“不,太皇太后的葬礼定在六月初,曹冕只需要在葬礼之前赶到就不算违背朝廷诏令和礼仪。有曹节在上雍随时给他传递消息,很难说他不会故弄玄虚……”
谢宵顿时明白过来,“王妃是说,他故意放出风声说回京了,其实并没有?”
骆君摇点头,“东方公子突然在上雍消失了,曹节未必不会想到我们可能去了青州或者瀛洲。”毕竟她之前表现得对瀛洲的野心太明显,也太气势汹汹了。
谢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若不是这位王妃太过嚣张了,人家曹家又怎么会知道什么东方公子?
“不用担心,曹冕在有在的做法,不在有不在的做法,”
谢宵摇头道:“我不是担心,我只是觉得王妃对处理这类事情很得心应手,王妃若是换个身份,我恐怕要怀疑你的来历了。”骆家的女儿,摄政王的爱妃,自然不可能轻易被什么来历不明的人替代。
骆君摇瞪着他道:“世子怎能无故污人清白?我这叫天赋异禀,一般人学不来的。”
“……”那您可太天赋异禀了。
“姑娘!姑娘!”秦药儿从黑暗中窜出来,飞快地到了两人跟前。
骆君摇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这黑灯瞎火的,你又窜到哪儿去了?”
秦药儿拉着骆君摇低声道:“姑娘,这小镇好像不大对。”
骆君摇笑道,“什么不对?”
秦药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只有挂在一边树上的粗制灯笼和不远处几点火光。
秦药儿往骆君摇身边凑了凑小声道:“你不觉得奇怪么?这里就算很小…但也算是个小镇吧。咱们下午就来了,直到现在你见过几个人?”
骆君摇想了想,还真没见过几个人。
就她们刚到的时候看到街边有几个人影,之后就几乎没看到有人在街上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