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人这才推门进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家家主阴沉的脸色。
那人恭敬地朝两人行了礼,站在书房中央不敢说话。
方昌蕴不耐烦地道:“这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死了?怎么死的?”
那管事道:“死在红绡馆旁边的小巷子里,被一个醉鬼发现的。心口和喉咙各中了一刀,干净利落没有其他伤痕。尸体已经带回来了。”
方昌蕴不悦地轻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道:“让霍山去看看,他们不是关系好么?”他明天过寿,今天却死了人,这不是触他霉头么?
方昌蕴心中一凛,方源不是普通人,这个时候杀了他这是有人故意挑衅?!
想到此,方昌蕴心中怒火更甚,厉声道:“告诉霍山,务必将凶手给我找出来!”
管事连忙点头应是,匆匆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了,曹冕才问道:“方源霍山,是当年投靠你的那两个镇国军的人?”
方昌蕴点了点头,没好气地道:“真是废物!”
曹冕微微眯眼,道:“他能做到统领的位置,恐怕也不全是废物。在如今这个时候突然被人杀了,你难道就没想到什么?”
方昌蕴一怔,脸色突然微变,“你是说…镇国军发现他们背叛了?”
曹冕道:“不无可能。镇国军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才是奇事。”
方昌蕴立刻有些紧张起来,道:“若是如此,朝廷……”
曹冕叹了口气道:“不管是不是朝廷发现了什么,夜长梦多。原本我想朝廷至少三五年内不会有空管到我们头上,我们至少还有一年时间从容准备,到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但是现在云海书院的事情一直让我心里不安,如今又凭空冒出个前朝后裔,我怕再拖下去恐怕我们这些年的准备都要付诸流水了。”
方昌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冷声道:“不管到底是谁杀了方源,人现在总还在岛上!我就不信,将他揪不出来!”
方府另一边有些偏僻的院子里,方砚挥挥手示意进来禀告的人退下。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那张沉着冷静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抬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笺展开,纸笺上是一个拓印的图样。
两寸见方,上面有繁复的花纹和一个篆体的方字。
方砚身为方家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将纸笺投入了书房一角的香炉里,一直看着那纸笺在香炉里燃烧殆尽方才转身。
“来人。”片刻后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推门进来,躬身听令。
方砚侧首看向两人,平静地道:“去给三叔公带句话,今晚接风宴后我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是,公子。”
另一边霍山接到方源的死讯,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杀方源的人是谁,又忍不住在心中暗想,如果自己那天的应对稍有不对,是不是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
房源的尸体被安放在西北角一个偏僻无人的小院,这里远离前面的主院,也不至于妨碍到府这几天的喜事。虽然寿宴前一天义子被人杀了,对方家家主来说已经足够晦气了。
霍山站在方源的尸体前,他的眼睛还大大地睁着,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霍山上前抬手覆住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将那双眼睛合上。
再看看尸体心口的血洞和喉咙上那一刀,霍山侧首问旁边的人,道:“可有什么目击者?”
站在旁边的人摇头道:“大白天红绡馆那样的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倒是有人看到方统领往那边走了,却没人看到他是怎么死的,也没人看到凶手是谁。”
霍山道:“方源是临时起意去红绡馆的,显然是被人跟踪了。让人再去查查,当时那附近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站在旁边的人有些苦恼,忍不住道:“最近这瀛洲城中外来人不少,特别是那些……若说形迹可疑的人恐怕不少,这要怎么查?”那些江湖中人还有周边小国的流浪者,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在瀛洲本地的普通百姓眼里,他们恐怕都是属于形迹可疑的人。
霍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去查!”
“是。”
“等等!”那人正要转身离去,霍山突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