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手下留人啊!”曾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原本是他们仇人的声音,但此时听在几人眼中却犹如久旱逢甘露般欣喜。
曾维听到动静急匆匆而来,就看到骆谨言的人押着丘磁部的小公主要问斩,险些吓得背过气去。
这个时候杀了丘磁族的小公主,这不是逼着丘磁人跟他们翻脸么?
曾维连声说服了护卫,等他进去求情,千万别动手杀人方才匆匆进门来。
“骆大人。”
骆谨言负手而立,淡然道:“惊扰曾大人了。”
曾维连忙道:“哪里哪里,是宣慰府无能,惊扰了骆大人才是。多亏了骆大人麾下诸位,否则在下今晚恐怕……”曾维有些无奈地苦笑,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必定是冲着他来得。
骆谨言道:“这几个人擅闯宣慰使府,藐视朝廷威严,曾大人认为该如何处置?”
曾维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不如先将他们关押起来,明日下官再上丘磁部,向丘磁部讨一个说法?”
骆谨言道:“曾大人,你就是太过仁慈了,才让这些人大胆妄为至此。对这些不知礼数的人,就当有雷霆手段,杀鸡儆猴!”
曾维心中暗道:“您这岂止是杀鸡儆猴啊。”
“骆大人说的是。”曾维赔笑道:“只是…下官与丘磁部少族长还有几分交情,那姑娘又是少族长的亲妹妹,兼之新近丧父,还请骆大人看在她年幼无知和她父兄的份上,饶他一命。”
骆谨言低头思索着,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只能安静地等着他的决定。
半晌才见骆谨言抬起头来道:“既然曾大人这么说了,本官自然要给曾大人这个面子。这几个人交由曾大人处置便是,但是……只此一次。”
骆谨言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缓缓道:“若有下次撞到我手中,杀无赦!”
几个年纪本就不大,凭着一腔热血和愤怒强闯宣慰使府的年轻人听着骆谨言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丝毫不敢还嘴,哪里还有方才的张狂肆意?
所以说年轻人就是欠缺毒打。
骆谨言没有在理会这些人,转身回房去了。
看着他的房间门关上,曾维才轻叹了口气,对院子里其他人道:“劳驾,先将这几个人关进地牢,明日在处置吧。”
骆二点下了头,挥手示意护卫将人压下去。
院子里很快恢复了宁静。
骆谨言并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坐在书房里看着书。
曾维推门进来,看到正襟危坐的骆谨言也毫不意外。
“骆大人,你可将那小姑娘吓得不轻。”曾维想起小姑娘被押下去,双腿发软泪流满面的模样,忍不住有几分同情。
骆谨言将书放下,抬头道:“不知天高地厚,可见是平时胡闹惯了的。”
曾维叹了口气,道:“那姑娘是老族长年纪最小的女儿,跟如今的少族长是一母所生。性子有些冲,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次也是…明天大人要亲自去丘磁?”
骆谨言道:“丘磁族大小姐夜闯官员府邸,意图行刺,难道不值得我们亲自去问一问?”
曾维道:“大人说的是。”
骆谨言盯着眼前微微跳动的烛火,若有所思地道:“曾大人不妨在我们去丘磁之前,先问一问那姑娘,到底是谁让夜闯宣慰使府的。”
曾维一愣,“大人认为有人挑唆他?”
在他看来,那姑娘自己也未必就做不出来那种事情,一时间倒也没有多想。
骆谨言微微眯眼道:“看那姑娘的脾气性格,若果真因为她爹的死气愤难以抑制,根本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来,只怕她大白天也敢直接往里闯。更何况…我如果猜测的没错,白天守在外面的人里面,没有这几个人。她们是今晚突然过来的。”
“丘磁族长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她这个时候才突然冲动,大半夜带着人跑来为她爹报仇?”
曾维明白骆谨言的意思,当即便头道:“下官明白了,骆大人放心便是。”
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嫁祸,再有人从中挑唆激化朝廷和丘磁部的关系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小姑娘,八成是被人给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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