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阮侬的娘已经传书送来药,说有纾解这病的功效。”
“难怪不见阮侬。”李延笑笑。妇孺确实不适合带上战场。“那么说,侯爷身上的蛊毒,也解了?”
“余毒而已。你放心,不会再拼命要宝公子的血伤及他性命。”帛锦点穿李延的担心。
李延听后窘迫,开始咳嗽。
“李大人愿意留下吗?”帛锦嘴角上扬。
李延搔搔头,而后正色拱手:“侯爷,李延不愚忠也不愚孝,但也不是不忠不孝之人。我的爹娘在京城,我不可能留下,更不可能倒戈。”
“你你今后如何打算?”
“我想抄小路赶回去。”李延语气坚定。
帛锦思忖了一会,点点头。“我让人为你准备脚力和行装。”
李延还没答谢,阮花痴已经醒了,发觉自己有伤,立刻病恹恹地靠在帛锦肩头,“这位气质出众,英俊无匹的军台,是你救了我么?”
于是很快李延这位不好看的壮士,又被宝公子赶了出去。
李延气鼓鼓地大步迈出帐子,抬头就见三丈外站着比他更精的苏银。
日头转西,夕阳下的苏银泛白的娃娃脸带着薄醉风情。
李延眼珠转转,小跑到苏银跟前:“那家伙没死,我没想到你会在箭头上花心思。我……错怪了你。为救我你伤得不轻,真对不住。要不我让你打上几拳消气吧!”
“不用了。”苏银莞尔。
“你不打,我良心会很愧疚的。”李延颇诚恳。
“不用了。”
“苏银,你是男人不?是男人,就捶我两下!”李延挺起肚皮。
“真的不用了。”
“来呀,你这个心思像大姑娘一样黏糊的人!”李延放出一句狠话,让银子的血沸腾了。他真的送了李延肩膀两拳。
李延斜他,冷冷讽刺:“哟,说你姑娘家了吧,给我瘙痒呢?”
话声落地,苏银已然出手,断然给李延的腹部留了几下老拳。
这回够李延受的,捂着肚子蹲下好一阵。苏银知道出手重了,忍住背痛想过去扶李延,却被李延一手推开。
“你不用再演戏。”
苏银诧异,背上刺痛更加剧烈。
只见李延缓缓起身,竖起一根手指,声音透出点阴冷:“到这种地步,请别当我傻子。我好歹也是大理寺少卿,你以为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和萧彻演的什么戏?”
苏银拧眉头,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没错,你是被逼无奈,说到哪里都是情有可原。可你知不知道,你自愿陪我去清阳城找阮宝玉时候,我有多感激,多愧疚!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个蠢人。按世间的道理,我是活该。可我私人感情上不能接受这个。”
“李延……”
“这世上所有对对错错,就像做买卖的用秤杆子称东西,没有绝对公平二字,只要是自己心里平了,买卖便自然成了。我现在是心里不平的。苏银,这趟买卖你做不成了!”
随即李延又笑笑,“好了!苏银,我现在不欠你了,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讨厌你了。”
两人僵了片刻,李延吐气,语气高昂:“天一亮我便离开这里,凌云壮志的苏将军千万别来相送了。”
苏银欲拦李延,额头沁出几滴细汗,一大口一大口地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