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顿了一下,慢慢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沐寒音低头看着他,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的凌迟忽然显得那么脆弱。那是真正的脆弱,虚无,而没有存在感。仿佛,下一秒就会蓦然蒸发在空气中。而不是一个无辜的眼神,一个可怜的表情伪装出的。
“其实……我没有痛感。”
“八年之前,我失去了痛觉。也许,你在我背上砍一刀,血流干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凌迟说着,闭着眼睛低声笑起来,“这对你们来说,可能难以理解。你们可能觉的,没有痛觉是一种幸福。没人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体死了,精神却还活着。”
“有时候,发生的一切在我看来就像电影一样,有声有色,却没有感觉。我总是无法克制自己去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也许我早就死了,只是一个怨念着不肯消失的幽灵,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飘飘荡荡。”
凌迟慢慢抬起一只手,覆在眼睛上。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继续说,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所以,我喜欢被激烈的拥抱,粗暴的对待。你知道么?你用力抱着我的时候,我多么努力在感受,想要找到一点仍然活着的感觉。那个药,会让我的感觉变得更加敏感,用它第一次的时候,其实我就迷上了那种感觉……它让我确定,我还活着……”
忽然一双手用力环住了凌迟的身体。
一点点用力,仿佛要把他揉碎在自己怀里。
“你身体炙热的感觉,比任何人都要强烈……让我着迷……”凌迟轻轻笑着,在沐寒音耳边轻声说。
那声音,妖娆而媚惑,如若一株妖异的藤蔓植物,慢慢将两人缠绕,榨取他们的血肉,开出妖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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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中,电视机荧幕不断辐射出跳跃闪变的光。
“关于这次沙巴集团联合会计公司做假账事件,您有何看法……”
凌迟瞥了一眼壁挂电视里审计局局长那张很爱国的脸,面无表情一脚踩下遥控器,关掉电视。
十几天之间,沙巴集团公司股票狂跌了71%,陷入破产危机之中。
凌迟趁着沙兹曼手忙脚乱挽救公司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沙巴会总部的网络,COPY走了一系列沙巴会走私毒品军火,参与国际恐怖活动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