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书的人们显然也不愿意因此而妥协,无论陛下再怎么发作,这些人依然坚持如故。毕竟在他们大多数人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很合算的交易。只需要一个公主,就可以换取北方的大片土地,这哪里是各得其利?这分明就是北晋自己送利给他们。
至于那位神佑公主,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子而已,又不能继承大统。虽然不知道貊族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非要迎娶这位公主回去做什么,但是这些官员们是很愿意欢送公主离开平京的。这位公主实在是太不像一个天启的公主了。
今天早上,安信郡王和朱大人再次提起此事,永嘉帝当场就将折子砸在了安信郡王的脸上,此时安信郡王脸上还有一大片红印子呢。但是眼看着北晋人给出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以朱大人为首的一干人等自然不肯退步,于是就一直僵持到现在。有心坚持的人自然不觉得时间流逝心智依然坚若磐石,但对于那些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的官员来说,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陛下,臣等明白陛下疼爱公主,但陛下是一国之君,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啊。”朱大人高声道。
永嘉帝瞪着眼前的朱大人恨声道:“大局!什么是大局?让朕的女儿去貊族受辱就是你们的大局?你们怎么不直接将朕赶下这皇位算了!”
“臣等不敢!”众人连忙跪倒请罪,齐声道不敢。虽然他们经常跟永嘉帝吵架,甚至许多事情根本不在乎永嘉帝的态度和想法,但是谋逆这种事情却是真的从未想过。至少……朱大人是真的没有想过。事实上,大多数大臣都是很满意永嘉帝这个皇帝的。毕竟皇帝安安分分不搞事,对于臣子来说就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朱大人着实有些不明白永嘉帝在想些什么。原本也不是多有情有义的人,不过是个刚认回来没多久的公主,能够换回的利益却是天启可能牺牲无数的将士也未必能得到的。怎么就舍不得成这样了?难不成真的因为是唯一的血脉,就看得格外金贵了?
永嘉帝站起身来,撑着跟前的御案冷笑道:“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朕说过了,公主绝不能和亲!”
“陛下。”安信郡王开口道:“陛下,朱大人也是为了……”
“住口!”不等他说完,永嘉帝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这天启还是朕说了算的。朕座下的这把椅子,也是朕说了给谁才给谁的!”安信郡王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却被他垂下的眼眸完美的遮盖了过去。他拱手,恭敬地道:“陛下误会微臣了啊,帝位归属自然是陛下乾纲独断,臣如何敢多说什么。只是朱大人和列为官员都是一心为了陛下和天启着想。陛下单单只是为了公主如此这般,岂不是让人觉得心寒?”
“你!”
“安信郡王……”
“安信郡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自然是襄国公另一个却是坐在一边的上官成义。上官成义两天前的晚上不知怎么的伤了腿,到现在依然没有好。永嘉帝素来体恤老臣,自然也不能让他站完整个早朝,便赐了坐让他能够坐着旁听。
襄国公和上官成义对视了一眼,都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情绪。
襄国公微微点头,示意请上官成义先说。
上官成义也不谦让,道:“王爷此言差矣。”
安信郡王不惊不怒,扬眉道:“哦?不会到上官大人有何高见?”安信郡王有些不悦地看着上官成义,这上官成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好几次被神佑公主弄得下不来台,最近却好几次都站在神佑公主那边。对于安信郡王府的拉拢却丝毫不为所动。
上官成义道:“高见不敢当,只是安信郡王和朱大人说让公主和亲北晋是为了天启和陛下好,这话恕老夫无法苟同。”朱大人倒是并不因此生气,他跟上官成义有几十年的交情了,经常意见不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道:“上官大人怎么说?”
上官成义看了他一眼道:“朱兄,貊族人多年来欺辱践踏我天启尊严,如今你还要将陛下唯一的血脉送过去给他们羞耻。朱兄可想过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我等?又会如何看待陛下?他们只怕是无法领会朱兄的深谋远虑。”世人多短视,什么深谋远虑长久之计大多数人根本想不到。在他们眼中,这就是天启有一次对貊族人委曲求全罢了。
朱大人皱眉,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上官成义打断道:“貊族野心勃勃,朱大人觉得他们当真会这么好心的让出这么多的利益给我们么?”
朱大人哑然,看着上官成义微微皱眉。不怪他如此,实在是貊族人给出的诱饵太过诱人,让人即便是怀疑可能有诈,也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咬上一口。就算是假的,付出的代价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
“上官大人的意思,是就这么拒绝貊族人?”安信郡王冷冷道:“我们现在有资本和貊族撕破脸么?”
上官成义皱眉道:“谁说拒绝了貊族人就一定要撕破脸?”
安信郡王道:“貊族人说了,只有公主和亲才能谈其他的。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想必公主深明大义也会同意此事的。”
“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众人齐声道。
永嘉帝脸色漆黑,“放肆!你们…你们想逼宫不成?!”
“陛下言重了,臣等不敢。”安信郡王道:“臣等一心为了天启江山,公主素来聪慧明理,想必也能体谅臣等的苦心,愿意为天启的江山尽一份绵力。”
“哦?本宫若是不能体谅呢?”一个冷冷地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大殿的门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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