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边的素和明光微微挑眉道:“听说陛下派昭国驸马去办一件大事去了?”
拓跋梁道:“狼主不是知道么?何必明知故问。”
素和明光笑道:“不,在下只是有些好奇,百里驸马到底会怎么做而已。现在看来,昭国驸马也没有让陛下失望,事情是办成了啊。恭喜陛下。”拓跋梁道:“恭不恭喜的只怕还要等他来了才能说。”
素和明光笑道:“昭国驸马是聪明人,若是不能让陛下满意他又怎么会回来?”
拓跋梁不置可否思索了片刻,还是吩咐道:“请驸马进来。”
不一会儿,百里轻鸿就跟着侍卫走了进来。如果说离开京城的时候百里轻鸿还是一个衣冠楚楚神色冷肃的美男子的话,现在的百里轻鸿看起来就显得格外狼狈了。他身上还穿着一身染血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的狼狈。这样的模样入宫见驾,若是在天启已经够的上御前失仪的罪名了。
他一只手里提着自己的佩剑,另一只手里却提着一个布包着的四方的包袱。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一股令人忍不住蹙眉的血腥和腥臭味。这大概是一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最狼狈不堪的模样了。事实上,这么多年拓跋梁也只见过百里轻鸿两次这么不顾仪表的模样。
一次是当年守城被俘,被明王府麾下严刑拷打的时候,自然是顾不得什么仪态了。而第二次就是现在,现在的百里轻鸿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战场上爬出来的,而且是那种连续打了十天半个月没有停歇过的战场。他身上还有不少伤,脸色已经看不太出来了,眼神却淡漠黯然。让人觉得他可能下一刻就会直接倒下去了一般。
拓跋梁的目光落到了百里轻鸿手中提着的包袱上,同时素和明光的目光同样也落在了包裹上,只不过他只停留了片刻,就转到了百里轻鸿的脸上。似乎觉得百里轻鸿此时这张满是血污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模样比原本俊美干净的模样更有趣更吸引人一般。
“陛下。”百里轻鸿垂眸,淡淡道。
拓跋梁也不计较他的礼数,知道道:“看来,驸马没有让朕失望?”
百里轻鸿抬手,将手中的包袱递了出去。很快就有人上前来接了过来。侍卫将包袱接过来,回头去看拓跋梁。不是他不想立刻送到陛下跟前,而是这包袱上满是血迹实在是有些太过污秽,不好直接送过去。拓跋梁毕竟也是武将出身,倒是不在乎这个。直接道:“打开。”
侍卫称是,抬手打开了包袱,里面是果然是一个四方形的木盒。小心翼翼地将木盒送到拓跋梁跟前,确定了里面并没有暗器之类的东西,方才慢慢打开了盒子。
饶是皇宫中的侍卫本该艺高人胆大,拿着盒盖的手也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盒子里放着一颗人头,那颗头一看就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满头白发已经被血水染得有些纠结起来。脸上却似乎被人擦拭干净了,但是那双闭着的双眼下却留着两行已经干涸的血迹,就仿佛是血泪一般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拓跋梁也是眼皮一跳,却并没有避开,而是定定地盯着盒子里的人头。好一会儿方才道:“谢廷泽。”短短三个字,却是肯定的与其。拓跋梁是见过谢廷泽的,早年貊族还没有入主中原的时候就见过了。后来貊族入侵,战场上也没有少打过交道。即便是好些年过去,拓跋梁却依然还是能认出眼前的人的身份。
“果然是谢廷泽。”拓跋梁道。
挥挥手,旁边的侍卫立刻上前将盒子盖上。
拓跋梁看向百里轻鸿,眼神仿佛温和了几分,关心地问道:“朕看驸马像是受了重伤?难不成是被沧云城的人所伤?”百里轻鸿抬眼,摇了摇头道:“天启神佑公主悬赏黄金万两,要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