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仿佛明白了南康郡王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样的优柔寡断,你篡什么位?”不过大概也正是这位王爷的性格脾气,才能隐忍这么多年才发难。却不知道,有时候想多了…没好处的。
话音落,楚凌已经一闪身掠了出去。朝她围过来的护卫都是一惊,竟然被她轻而易举地冲出了包围。四周的弓箭手见状,立刻有人放箭想要拦截住她的去路。虽然王爷没有下令不能射杀神佑公主,但是限制她的动作总还是可以的。楚凌在羽箭中穿梭者,手中流月刀银光飞舞将射到跟前的箭一一斩落。但是周围的弓箭手太多了,即便是如此楚凌也很难脱离他们的控制。
站在不远处的南康郡王道:“公主最好还是停下来,若是不小心伤了公主,陛下会怪罪本王的。”
楚凌回头对他一笑道:“哦?王爷不如试试这个?”说罢一扬手朝着南康郡王抛出了一个东西。南康郡王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东西躲在自己跟前不远处,同时一股带着诡异味道浓烟从地上腾起飞快地笼罩住了他们跟前的视线。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先前阿忽鲁说北晋先皇的死跟神佑公主有关,南康郡王就自诩研究过北晋先皇遇刺的传闻,自然不会给楚凌刺杀他的可趁之机。所以浓烟腾起的一瞬间,南康郡王周围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被说是近身,就算是靠近他周围几丈远也不可能。
一群护卫护着南康郡王连连后退,以防那浓烟有毒。等到他们退远了一些,那浓烟也渐渐地淡去了只是宫门前哪里还有神佑公主的身影?不远处传来楚凌的笑声,“南康郡王,本宫还有事,先走一步呀。”南康郡王脸色铁青,咬牙吐出了一个字,“追!”
南康郡王带着人怒气冲冲地回到永嘉帝的寝殿,永嘉帝正和襄国公坐在点钟说话。大约是因为听说女儿回来了,永嘉帝的精神也好了一些,难得的没有卧病在床。宫门外的动静不小,他们虽然被软禁在宫中倒也不是完全消息断绝,自然也是知道的,是以一大早天色才微亮永嘉帝和襄国公就已经都坐在了殿中。看到阴沉着脸进来的南康郡王,永嘉帝也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径自低头喝茶。倒是襄国公颇有兴致,笑道:“看来南康郡王的心情不太好?”
南康郡王阴恻恻地扫了他一眼,冷声道:“襄国公看起来心情不错。”
襄国公道:“心中无事,心情自然就好了。南康郡王是不是觉得,现在比起在封地的时候其实烦恼的事情多了许多?”
南康郡王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有一种心事被人看破的恼羞成怒。篡位诚然是一件刺激得让人热血澎湃的事情,但是他这次的计划显然并没有原本预计的那么顺利。事实上这些年在封地,除了总是时不时冒出来搅和得他心中难以安稳的野心以外,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操心的。他最需要操心的事情大概就是自己谋划想象的夺位计划了。
但是这种事情,哪怕他在心里一天想上一千遍,只要还没有付诸行动就没有任何危险和需要操心的地方。天启这样的分封制度,就连藩王们想要豢养私兵的空间都不多。即便是南康郡王这些年小心翼翼,麾下的兵马也不过才数万而已。所以,其实只要他自己没有野心,在当今天子性格温和不怎么找藩王麻烦的情况下,他这个郡王说不定可以过得比永嘉帝还要自在。
可惜…野心这种东西一旦存在了就很难消弭,特别是想了许多年却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情况下。
“襄国公,你当本王不敢动你么?”南康郡王冷声道。
襄国公笑了笑,识相地不再激怒他。
永嘉帝放下了茶杯,抬头看着南康郡王道:“卿儿做了什么事情?”
南康郡王冷笑道:“果然还是陛下了解自己的女儿啊。公主殿下派兵将上早朝的官员全部围在了宫门口。说是…要杀了他们。”永嘉帝微微一怔,他并不是一个手段强势铁血的人,对朝中大臣哪怕是恼怒之极也不曾做过大开杀戒的事情。所以听到南康郡王这么说,一时间倒是有些愣住了。
南康郡王却道:“陛下是不是觉得公主殿下这做派有些眼熟?”
永嘉帝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是想说…摄政王?这么多年了,难道朕还会因为这个而对自己的女儿心存芥蒂不成?当年…当年、若是早知道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说不定让皇叔继位会更好一些吧。”
这些年跟那些朝臣斗智斗勇,永嘉帝实在是疲惫得很。作为一个帝王,谁没有雄心壮志成就一代宏图霸业?即便是永嘉帝这样的性格他也是有过的,但是最初一继位他就被摄政王压制的喘不过气来。那时候永嘉帝绝不认为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有什么不对。
但是当他真正夺回了权力,满心欢喜地准备掌握着皇权大展身手的时候才发现,内忧外患,处处受制。楚烈可以将反对自己的人直接砍了,哪怕留下暴虐的名声。哪怕是面对君家那样的忠臣良将,他也敢毫不犹豫甚至不择手段地除掉对方,只因为对方阻拦了他前进的路。但是永嘉帝却做不到。当第一次在和一干大臣地争执中妥协的时候,永嘉帝就已经知道了即便是自己手握皇权,也未必能一切尽如人意。
南康郡王道:“所以,陛下也觉得公主该杀了那些人?”
永嘉帝摇摇头道:“朕不知道,朕现在也是阶下之囚,该不该的也轮不到朕开口不是么?”
南康郡王冷笑道:“陛下需要糊弄本王,请陛下将调动京城禁军的令牌交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