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冲进梅绪风车里,它见他就觉得眼熟,这次细细看去,他一双漆黑的眼眸透出不可直视的威压,他耳后半寸,有一道半个指甲大小,清晰可见的鲜红痕迹。

月令惊叫出声:“白泽大人——”

“别说话!”白则让小狐狸噤声,“我的身份,你不许让任何人类知道。”

白则将他抱上了车,才解开安眠术。

梅绪风睡了一会儿,很快就醒了过来,被妖攻击过的腹部感觉好了一些。一睁眼看到白则,他立刻清醒了大半。

“前辈,你怎么……”他很不安,等着白则开口,生怕对方撞见了自己和看不到的东西打斗,将自己当成怪人。

“你晕倒在路边,我正好开车经过。”

梅绪风“哦”了一声,很奇怪为什么白则会正好开车经过。不过他经常忙得来无影去无踪的,有时候一天内从城南到城北。晚上会路过一个外城区的街道,也不是没可能。

“你怎么会晕倒在那种地方?”

“只是去买东西,最近拍戏太累了,可能有点低血糖吧,我回去多喝点饮料就好。”

在除妖师的身份问题上,梅绪风撒谎惯了,白则也就随便问问、随便听听,反正他说自己路过也是随口编的。

在天地仍处于浑沌之中、人族还未被创造时,他的三魂七魄就已成形。与他同时化形的那些灵体,人族称之为神兽。

神兽产生的诱因各不相同,因而各有天赋,各司其职。而白则,或者说神兽白泽,通晓天地万物,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

如果有他不知道的事,那一定是他懒得知道。或者,有人用比他还强大的法器,将什么事情藏起来了。

因为他的意识与万物相接,又能将声音直接传入别人脑中,传音范围极广,许多神兽都要借他来通讯。

所以顾长佑管他叫数据库,兼WIFI发射器。

梅绪风遇上的是他们都看不见、甚至难以觉察的东西。

白则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用法器“神隐”将自己藏起来的,那个四处作怪的妖。

那件事,他自然有办法动用所有神兽以及地府诸官、各个妖族长老的力量查清楚。

他不希望梅绪风牵扯其中,这对一个人类来说太危险。无论梅绪风有多强的天赋,都无法和有能力掌控神隐、形迹诡秘的妖对抗。

更不用说,那妖还可能控制了数量庞大的游魂和妖族作为他的手下。

他旁敲侧击地问梅绪风:“你看起来很累,累得不太正常,是不是拍完戏回家还有别的事要办?”

梅绪风没想到白则连这都能看出来,点了点头:“很重要的事。”

白则当然不会问,他语气凝重,提醒道:“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如果太勉强自己,就连一件事也做不好,更别说兼顾两件事。”

这指的当然是演戏和除妖。

梅绪风以为白则不知内情,不清楚自己出了片场之后在忙什么,但他想到的当然也是演戏和除妖。

白则万万没想到,一向对谁都乖巧温顺的梅绪风突然又犯了倔脾气:”我偏偏要两件事都办好。“

哦,还有两件事是白则无论如何都无法探知的。

一个是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不会预知。

一个是别人究竟在想什么——他不会读心,只能自己分析。

白则不知道梅绪风在生什么闷气,一时间被堵得没话说。

他可不知道,自己这点心灵鸡汤大道理,会让梅绪风突然联想到被他指责演戏不够专注的事情,再次回忆起当时有多委屈。

不过梅绪风也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点冲,补充道:“我会演好角色,让前辈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