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则说和鲛人相处久了腿上会传染到他的鳞片,但是远离了一段时间就会消失。”

赵清歌脚腕上长出了鳞片,却没有妖气,很符合这个猜想。

“就算那只妖隐姓埋名,通过什么垃圾法器瞒过了白则的视线也没关系。白则能从鳞片这种死物上推断出它的来源,也许就能看到鲛人在凡世的身份。”

梅绪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他还是有点心虚:“可是这样不太好吧……这不是偷捡人家身上的东西吗?”

“蜕下来的鳞片他又用不到。”顾长佑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是你去拿走他的鳞片,他如果知道,搞不好还很开心呢,这可是单方面的定情信物。”

梅绪风一时语塞:“你怎么知道他对我……他喜欢我的?”

“我们都知道啊。”顾长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白则醋坛子打翻了好几回呢。”

这下梅绪风脸都红透了。

“哎说起来你们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没呢。”

顾长佑沉默了好久,最后用一种诡异的关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下了结论:“你们俩都太怂了。”

顾长佑带着梅绪风一起去找严飞逸和住在帛度城城郊的毕方。白则还在赶通告,随后就到。

“哇,消失了一百年的鲛人鳞片!”毕方乍一看是个很靠谱的专业服装设计师,气质独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和长佑的性格有点像,在熟人面前一惊一乍毫不避讳。

这两片不似寻常鱼鳞,坚硬无比,锤子都砸不烂。

他们几人在梅绪风面前对鱼鳞进行了各类实验,看他们脸上兴奋的样子,梅绪风一瞬间以为这不是一群上古异兽在调查邪恶势力,而是一群熊孩子在摆弄新玩具。只有严飞逸在旁边看着顾长佑,什么也没说。

梅绪风不禁说:“别弄坏了,还得让白则看呢。”

“这不是有两片么。”毕方说着,搓出了一团青蓝色的火苗,就要烧其中一个鳞片。

被其他几人死死捏在手里都没有裂痕的鳞片,被毕方的火一烧,竟然顷刻间化为齑粉。

梅绪风:“……”

“这东西怕火诶。”毕方表情很浮夸。

顾长佑嗤笑:“你的火谁碰了都是死,何况海里出来的东西。”

他们就这么把一个标本玩没了,梅绪风有点看不下去,赶紧把剩下那片捂住,转移话题:“你们没发现鳞片上有法术吗?”

“好像有一点,怎么了?”顾长佑问。

“那是障眼法,能让毫无灵力的普通人看不见鱼鳞。当然你们灵力太深厚了,也可能直接看到鱼鳞,注意不到障眼法。”

其余几人听了梅绪风的话,陷入沉默。障眼法就是在东西上覆着的一层假象,对于他们来说用来遮掩鱼鳞的障眼法灵力太低,等于透明,因为法术太弱而没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

毕方说:“除了赵清歌自己,我想不出还会有谁施法了。那个东洋法器这么神秘,连白则都能瞒过去,我们总不能把所有跟赵清歌有接触的人都揪出来试探吧?”

梅绪风摇摇头,娓娓叙述着自己的分析:“这个施法的人用了低等障眼法,以我的水平一眼就能识破,只能防着没灵力的普通人。如果赵清歌有灵力,又想将自己隐蔽起来,必然早就知道我是个除妖师,低等的障眼法骗不了我。”

毕方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严谨:“他也许是不想让你闻到高级法术的气息才这样的。”

一直没说话的严飞逸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你们都觉得这法术是防着梅绪风和白则,万一是防着赵清歌发现自己身上有鱼鳞呢?”

几人都愣了,气氛忽然沉下来。

严飞逸继续说:“所以,如果是暂时不能离开赵清歌的人呢?”

这话提醒了梅绪风,和赵清歌来往甚密的人就那一个,那人同时还对自己起过杀心。他心里的重重疑云仿佛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各位,我想到了一个人——复泉的总裁,李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