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翎哥哥!”沈含双含怒道,“好,我说!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整个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你既然无意接受我,之前为什么还要…现在,现在又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你之前一直是在戏弄我?”
谢安澜对沈含双的演技叹为观止,若不是见过沈含双的另一个面目,说不准真的要觉得穆翎才是负心薄幸的那个渣渣了。
穆翎眼神深邃的看着她,良久才问道:“你想要什么?你救过我的命,所以,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
“你说什么?!”沈含双心中一震,面上首次闪过一丝惊慌。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依然还是被穆翎捕捉到了,心中更是一沉。
沈含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看着穆翎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
“穆公子,你太过分了!”沈含双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还红着眼睛的玉儿打断了。玉儿瞪着穆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小姐能贪图你穆家什么?为了你,小姐不知道在老爷面前说了多少好话,还被老爷禁足责罚,你竟然…你竟然…你真是太过分了!”
沈含双垂眸,轻咬着唇角幽幽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以为我贪图你们穆家的财富么?穆翎哥哥,不管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你……”仿佛说不下去,沈含双掩面转身推门跑了出去。玉儿怒瞪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
好演技!谢安澜在心中赞道,她是越来越好奇这个沈含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就这样的演技,混进宫里去说不定真能干掉柳贵妃最后问鼎后座呢。用来跟穆翎,柳十三,高裴这些年轻小伙子混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或者说,是因为沈含双看不上昭平帝年纪大了?
穆翎沉默的坐在一边一杯一杯的喝着茶,谢安澜觉得他是在将茶水当成酒来喝。显然心情也十分不美好,犹豫了一下,谢安澜忍不住劝道:“那啥,穆兄。天涯何处无芳草?”
穆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无衣以为他是因为跟沈含双决裂而痛苦?其实并不是。虽然三年前的穆翎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过那个救过他的姑娘的,但是那姑娘三年前就杳无音信了。这些年来,穆翎从来没有将她和沈含双当成同一个人看过。即便是现在,穆翎的看法也没有怎么变过,依然觉得沈含双还是那个沈含双,并不能完全当成自己喜欢的姑娘。况且,少年轻狂时候的炽烈感情经过几年时光消磨,又还能剩下几分?
穆翎难过的只是沈含双确实是怀着目的接近他的这件事本身。原来那个他一直一位善良纯澈,他之前十多年的时光中遇到的唯一一个善良且毫无目的的姑娘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单纯。这个事实,比他对的打击倒是必感情更大一些。
良久,穆翎叹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盯上穆家这点东西的还不仅仅是柳家。”
谢安澜道:“这可不是一点点东西,穆家东陵首富,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足够许多人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穆翎摇头,皱眉道:“我只是不太明白,她身为尚书府千金,将来嫁的必然也是名门望族权贵公子,不会缺钱花,这又是何必呢?”
谢安澜心中暗道,沈含双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
穆翎也不傻,沈尚书就算再爱钱也不会连女儿的名声都不要了的去算计穆家。更何况,比起爱钱,沈尚书明显的是更爱权。但是,如果沈含双这样做不是为了沈家,那么……
“无衣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穆翎看着谢安澜道,如果不是无衣提醒,他可能要很久以后才会开始怀疑沈含双。有的事情是不知道则罢了,一旦刻意去探究,就很容易会发现破绽了。
谢安澜略有些歉意地道:“这个…我也算是意外得知的消息,只是却不能告诉穆兄消息来源。呃,我的一个朋友曾经不小心看到过,沈小姐似乎和理王殿下交情不浅。”
穆翎沉默,久久不语。
沈含双并没有离开沧海楼,沧海楼顶楼的一个房间里,沈含双美丽的容颜上犹如覆盖了一层冰霜。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沈含双和一个不起眼的灰衣男子,一坐一站房间里寂然无声。许久,沈含双沉声道:“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地方露出破绽被穆翎发现了,现在看来,是有人在穆翎耳边说了什么。派人去查查,这段日子穆翎到底跟什么人接触过!”
其实不用查,穆翎是他们这半年来的重点关注对象,灰衣男子直接答道:“穆翎如今在守孝,平时除了处理穆家生意上的事情以外,很少出门。唯一接触的比较多的人,只有谢无衣。”
“这个谢无衣到底是什么人!”沈含双有些恼怒地道。
“谢无衣的是嘉州人,但是除了户籍和一些基本情况以外什么都查不到了。有人暗中磨掉了他的一些痕迹,我们的人若是差的太过深入,还会被人阻拦。所以,这人背后必然有别的势力,而且,他仿佛是从嘉州横空出世的,这人本身未必就真是嘉州人。”
“嘉州,谢无衣…”
灰衣人想了想,又道:“说起来,谢无衣出现的时间和陆探花到嘉州的时间倒是都差不多。听说谢无衣跟陆离也有些交情,不过在京城他们倒是极少见面,只有人看到他们和泉州考中进士的几个人一起去过翠华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