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道:“多谢大人,请大人放心便是,此事下官已经处理过了。”
曾大人惋惜的看着他摇摇头,“倒是委屈你们夫妇了。”
陆离淡笑不语。
陆家的命案并不好查,唯一的目击者锦书昏睡不醒。而那些被抓住了刺客,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竟然一个个嘴巴比蚌壳还硬,承天府下的人刑讯过后死了一个,剩下几个也是伤痕累累,却依然没有任何人招认一字半句。那冒充锦书的女刺客伤势未愈,也根本没办法再次审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弄死了。
偏偏陆家和柳家都逼的急,承天府上下忙的焦头烂额。陆离将所有可疑的不可疑的人都暗中排查了一遍。最后不得不告诉曾大人一个有些让人失望的结果。真的是有一个外来的,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势力突然出现在了京城。这些人显然跟陆家有仇,但是他们暂时还查不到这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柳七和甄公子的死应该也是他们做的,至于到底为何要对这两个人动手,就没人知道了。
听了陆离的报告,曾大人险些跳起来,“查不出来?!”
陆离淡定地点头道:“查不出来。”
“怎么会查不出来呢?”曾大人没好气地道:“这里是天子脚下!咱们这里是承天府!怎么会查不出来?”
陆离道:“因为这些人之前从未出现在京城过啊。”
曾大人翻着白眼道:“难道他们是从天而降的?到京城来总要路引吧?就算是假的!也算是个线索啊。”
陆离耸耸肩,从桌上的一推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提起一张纸笺递给曾大人,曾大人接过来一看正是一张路引,“王劲,岭南府顺安州凤山县雪山镇桃花村人士?这是什么鬼?王劲是谁?”
陆离道:“没谁,这是我画的,大人看得出真假么?”
曾大人顿时憋闷,路引对普通的人来说确实是很重要。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人来说,其实也没那么麻烦。隔着千山万水,难道城门口的盘查的人还能专门去核对路引是不是真的?更何况,有些武功高强之辈,想要入城根本不需要路引,直接翻墙就可以了。所以朝廷素来不喜欢武功高强喜欢以武犯禁的江湖中人。
曾大人咬牙,“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么大一桩案子,咱们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朝廷百官和京城的百姓?”
陆离道:“那倒也不是,咱们找不到他们是因为之前从未出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自然找不到。但是这些人弄这么大的阵仗,总不会只是为了杀柳家和甄家一个纨绔,再闹腾一下陆家的寿宴,让他们丢脸这么简单吧?只要他们想要在京城落脚,总会出头的。正好最近不是说胤安摄政王要来了么?大人还是让巡防营的人仔细一些,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惊扰了胤安摄政王。”
“还早吧?”曾大人犹豫道。
陆离道:“早作准备总是没错的。”
曾大人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消散不见,点头道:“本官明白了,陆家的事情本官亲自去解释。少雍你有空还是关注一下大理寺和都察院那边的情况。他们说不定能查到陆家有什么厉害的仇敌呢。到时候或许也是一条线索。”
陆离点头称是。
从大堂出来,陆离带着裴冷烛往承天府外面走去。
“大人,我们去哪儿?”裴冷烛问道,虽然陆离算是承天府的二把手,但是总在该办公的时间无故外出,总是不好的。
陆离淡淡道:“去曹府。”
谢安澜坐在谢府的花厅里,看着跟前似乎面带幽怨的方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才没多久没来,前侯府统领方信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轻咳了一声,谢安澜道:“有什么话你就说罢。”
方信道:“公子外出未归已经许多日子了。”
谢安澜叹气,我也没办法啊。就算我演技如神,毕竟也没有分身术啊。
干咳了两声,谢安澜挑眉笑道:“方护卫这是在担心本公子的安危么?”
方信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谢安澜。难道不该担心?从第一天跟着这位年少的主子,方信就知道自己跟的这位绝对是属于胆大包天的人物。单枪一马只带着一个人就敢去敲王爷的闷棍,还有在古塘那地方的事情,方信也是记忆犹新。这些年在京城,方信就没见过哪个世家子弟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公子多虑了,属下只是担心,是不是什么时候又要换主子了。”
谢安澜无语,“你在咒我?”
方信默然。
谢安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嗯,本公子知道让你堂堂一个前侯府的侍卫统领在这小院子里教几个人拳脚,确实是委屈你了。”
“属下不敢。”方信连忙道。
谢安澜眨巴着眼睛,“那你有什么不满?”
方信抿了下薄唇,道:“属下能不能只教男子拳脚?”
“咦?”谢安澜不解地看向方信,方信似乎也有些窘迫,道:“府中的丫头有习武资质的人并不多,非要练武反倒是不妥。”说着,方信坚毅的容颜上染上了一抹红。谢安澜怔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了。方护卫这是消受不了桃花了?
“宁疏给你添麻烦了?”谢安澜问道。
方信连忙摇头,神色倒是缓和了几分道:“宁疏姑娘虽然资质一般,倒是颇为刻苦,习武时间虽然不长,进步倒是尚可。”
对上谢安澜好奇的目光,方信终于吞吞吐吐将自己为难之事说了一遍。倒也和谢安澜所想差不太多,既然宁疏能习武,别人自然也可以。可惜有的是真心想要学一些自保的本事,而另一些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信虽然也算是谢府的下人,但是下人与下人是不一样,方信有本事,所以他虽然不是管事待遇却完全不输谢府的管事。而且他虽然一只手有些问题,但是并不影响什么。时日已久自然有不少丫头芳心暗许。这些丫头也并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想要接着学武的事情接近方信罢了。然后顺势嘘寒问暖,投个怀送个抱什么的也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并不会做出坏规矩的事情。府里的管事自然也不能因此就责罚她们,只是却让方信为难坏了。
听完方信的话,谢安澜忍不住额头靠着桌子闷笑起来。
被人嘲笑了,方信一张脸不由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