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骆思空挑眉。
陆离道:“一统四国。”夺得东陵的权力在百里修看来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他也没有这个兴致。但是如果能够一举灭掉东陵胤安西戎和莫罗,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想必百里修是会有这个兴趣的。而且他的兴趣并不会因为遇到阻难而改变,反倒是会越加的坚定或者说执着。因为这些阻难对他来说只意味着更多的挑战而已。
“那么你呢?”骆思空突然问道。
“咳咳!”坐在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曹老大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神色怪异地看着骆思空。仿佛是在说,你在说什么鬼话?百里修的疯狂和野心,跟陆少雍有什么关系?
骆思空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难怪你大半辈子都只能在御史台混日子。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百里修来,哪里就简单了?
陆离沉默。
并非他拒绝回答骆思空的这个问题,而是他真的还没有考虑好这个问题。侧首看看坐在一边正含笑看着他的美丽女子,陆离心中突然变得一片宁静和清醒。抬头与骆思空对视,坚定地道:“我不想一统天下。”
骆思空挑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陆离自然也不会强要他相信自己,只是道:“我只想要大权在握,天下承平。”
骆思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既非天子,又想要大权在握。如此……又怎会天下承平?”皇家大权旁落,又怎么会天下太平呢?
陆离淡淡道:“以后的事情,现在如何能知道。没看到,先生又如何知道不可能?”
骆思空摇摇头道:“罢了,老夫也想看看,你究竟打算如何实现你如今的话。今日之后,你我不可再私下见面。不过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夫相助,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办?”
陆离微微点头,“多谢先生。”
骆思空点点头,侧首对曹老大人道:“想必你们还有话要说,我就先走了。”
曹老大人也不阻拦,只是亲自起身将人送了出去。被留下来的谢安澜和陆离只得坐在桌边打量着还没下完的残局。谢安澜蹙眉看着陆离道:“这位东临先生和……”
陆离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跟前的棋局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曹老大人便走了回来,“两位久等了。”
谢安澜微笑道:“老大人客气。”
曹老大人重新坐了下来,打量着两人不由的叹了口气道:“从两位初到京城,转眼间已经快要两年了。当初…便是老朽也没有想到,时移势易,竟然如此之快。”
陆离轻声道:“老大人客气了。”
曹老大人摇摇头道:“老夫还想着你们在京城处境不易,见见老骆说不定能有几分帮助。往日让他入京一趟,还要三催四请,昨儿倒是答应的爽快。原来不是老夫的面子好用,而是他自己本就等着要见你们了啊?”只是不知道,骆思空什么时候与睿王府有了旧的?以睿王的年纪,年少时候也不可能拜骆思空为师啊。
陆离拱手道:“多谢老大人想的周全。”
曹老大人笑道:“如今老朽不过是个闲人,能帮你们的也不多了。”
陆离客套了几句,转而与曹老大人说起洛西曹大人和曹修文的事情。即便是在官场上一辈子的老人,说起自己的儿孙也还是和天下的长辈一样的,更多的还是关心和担忧。如今曹家是绑在了睿王府的船上,若说没有陆离的算计曹老大人是不信的。但是却并没有多少不悦,曹家在京城里是眼看着渐渐失势了。无论是柳家还是百里家跟他们都不是一路人。与其眼睁睁看着门庭日渐寥落,奋起一博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只是,睿王府这条船最后到底会开向何方,确实让人有些忍不住担忧了。
从曹家出来,已经是傍晚了。两人也不着急回去,便携手漫步在皇城的街头,准备去翠华楼用晚膳。如今府中既没有长辈也没有孩子,就只有他们两人在哪里用膳便也没什么差别了。翠华楼的价格虽然贵的足以让普通百姓怀疑人生,但是也确实是有其独到之处的。偶尔尝尝也还是不错的。
一对姿容出色的璧人走在大街上,自然是引人瞩目的。更何况,这两人的容貌已经不仅仅是出色可以形容了。内城中的人大都见多识广消息灵通,很快便有人认出了两人的身份。谢安澜明显的感觉到盯着他们的目光越发地多了,不知想起了什么忍不住低头闷笑。
“怎么了?”陆离低声道。
谢安澜掩唇笑道:“一年多不在京城,陆大人依然是上雍闺秀们心中的玉貌仙郎啊。”虽然陆离出身算得上平平,但是一年前跨马游街,可是生生的将新科状元百里公子都比下去了。玉貌仙郎,拈花一笑,不知看红了多少闺秀的娇颜。若不是陆离已经娶妻,只怕不知道有多少权贵人家忍不住想要招为东床快婿。
陆离挑眉,目光森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的人。低头道:“夫人这是在说自己么?”望着青悦的目光又岂会少于他?上雍第一美人儿的名声自然不是浪得。旁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想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却有一种想要将这些人的眼睛抠出来的冲动。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道:“咱们还是不讨论这个问题了。”颜值高真不是我们的错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也不是别人的错。只要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别人如何他们也管不着。她自己是能保证不做什么,但是却无法保证陆四少会什么也不做。所以还是不讨论这个危险的话题了。
翠华楼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两人刚到门口翠华楼的伙计便迎了上来将两人迎入了楼上。
“陆大人,陆夫人,实在是抱歉,今儿厢房客满了,不知两位……”伙计有些为难的道。他是真为难,如果可以他还真的不想让这两位坐大堂。虽然说翠华楼后台硬不怕得罪人,但是做生意还是和气生财为好。但是这两位这模样,哪一个看上去都不像是能风平浪静的人。
谢安澜和气地点点头笑道:“无妨,外面也可以。”
伙计连忙谢过,将两人引到二楼大堂上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落座。
一边点菜,谢安澜一边好奇地道:“翠华楼如今倒是比从前更热闹了。”
伙计想起这位夫人好像还是京城静水居的幕后主子,翠华楼和静水居其实不存在多少竞争,不过毕竟是同行相忌。还是小心翼翼地答道:“夫人谬赞了,平常倒也跟往年差不多。只是最近比较热闹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