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墨见他不肯让自己查看他的伤口,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倒吸着冷气呻吟一声,诗离尘果然靠近了些:“怎么了?”
“伤口好疼——”北棠墨压低了声音,伤是靠近右侧胸骨的后背,所以左胳膊还是能动弹的,他趁着诗离尘凑过来的时候抬手去戳他的后背。
诗离尘被他弄痛,忍不住痛呼一声:“你干嘛!嘶——肉皮都要掉了——”
“活该,谁让你不准我看?!”北棠墨气定神闲地趴在那里,虽然无法转过头来看诗离尘的表情,不过一想就觉得爽。
诗离尘没办法,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要是学北棠墨那样在伤口上给他一下,估计北棠墨立马歇菜,所以只好咧着嘴脱下外套,为了方便让北棠墨查看,还特意绕到这边来半蹲着身子。
北棠墨看着他血迹斑斑的打底衫,眉心一跳,忍不住咒骂一声:“谁下的手?这是通气过的吗?分明就是故意打这么重!”
诗离尘目视前方叹口气:“你以为跟你说话那么管用啊?能这么轻已经不错了。如果被老爷亲自看着打,估计我现在都爬不起来了。我已经很知足了。好了,看够了吧?我要回去抹药了。妈的,还真疼!”
“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我来帮你抹吧!”北棠墨想起他是为自己受罚,心中过意不去,随口说道。
诗离尘眼神一闪,刚要说‘不用了,我找夜鹰帮我抹一下就行了’北棠墨已经伸手去掀他的打底衫。
肩臂微微一晃,诗离尘往北棠墨那边又凑了凑,方便他一只胳膊活动,打底衫掀开的时候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北棠墨放轻了动作,颇有些艰难地拿起药膏:“你帮我先把药膏的盖子打开。”
诗离尘无语望天花板,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出去找夜鹰或者简叔抑或是随便扯个小弟过来帮自己上药都轻松无比,非得在这里麻烦北棠墨,连带着自己也受罪,没动一次就会牵扯的整个后背疼。
虽然为自己上药是北棠墨提出来的,可诗离尘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希冀的,他喜欢单独跟北棠墨在一起,他喜欢享受他为自己的服务。
这么多年来,虽然他一直努力让自己跟上北棠墨的步伐,让自己足够优秀,足够配得上北棠墨,可是身份的悬殊、家世的差别,在诗离尘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表现得越高傲无所谓,内心则越自卑,自尊心超强,不允许旁人看不起自己,可是自己却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自己。如此矛盾而煎熬。
打开药膏的盖子,挤了一些到北棠墨的手指肚上,诗离尘蹲好身子让他帮自己涂抹。
北棠墨歪着头,眯着眼睛,尽量小心翼翼地在不牵扯自己伤口的情况下帮他将药膏抹在伤处。从横交错的红印、血肉模糊的伤口着实令人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