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旧账,路柯桐默不作声,半晌被压得腿麻了才说:“青园路的房子是我爸送给咱俩的,咱们什么时候搬过去啊?”
费原都没想:“再说吧。”
“你是不是不想搬?”路柯桐推费原的肩膀,但是费原紧紧卡着他推不动,“我知道你不愿意,那慢慢把钱还给我爸不就行了。”
费原笑了:“你爸比你聪明多了,一步步地想让我入赘呢,今天欠套房子,明天欠栋楼,以后别说揍你,得全听你的。”
路柯桐心中感动:“父爱如山……”
前一晚感动的睡不着觉,第二天起不来床,看时间要迟到,早点都没吃。费原动身前休息,在家也没什么事儿,换鞋拿上车钥匙说:“路上吃,我送你。”
路柯桐坐副驾上啃三明治,问:“组长没回我,你说他什么意思啊?”
费原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去抹了他嘴角的酱,回答:“不愿意搭理你呗,你也别再提那茬儿。”他的工作接触的人多,而且娱乐圈什么人都有,自然玩儿得转一些。但是小树苗即使长大了还是那德行,天真起来要命,不懂太多弯弯绕。
果不其然,路柯桐到了单位就开会,会上过了一遍方案,他的问题根本没人提,直接就改了。散会后各组自行讨论,也是组长听汇报加安排活儿,他犹豫了几次最终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耷拉着脸上了一天班,下班前给费原发信息问:老大,来接我吗?
费原回:在门口了。
路柯桐想,所以生活欺骗了你也没事儿,组长不搭理你也没事儿,有个知心爱人比什么都强。青园路的房子不住就先搁着吧,老大高兴就行。
晚高峰很堵,他们就商量晚上吃什么,还没说几句,费原的手机响了。一接通,汪昊延在里面劈头盖脸地问:“你们给我定《不见长安》了?我不是说了我想演《钟鼓楼下》么?”
费原回答完汪昊延更生气了,但是劲头小了,估计是太受打击,有气无力地说:“你别废话了,反正不能改了是么?”
“下礼拜就进组,去东北。”
路柯桐一直好奇地瞅着,等费原挂断电话,他忍不住问:“你又欺负汪汪了?人间还有没有真情了?”
“他现在人气上升得乘胜追击,到时候不愁没好片子找。要是后劲儿没使上给糊了,以后就彻底沉在烂片儿里出不来了。”费原解释了一遍,解释完教训道:“你还有脸说真情,真情都给王八蛋了。”
路柯桐马上转移话题:“汪汪真可怜,事业感情两失意。”
还心疼上别人了,费原狠踩油门加速奔出去,皱眉说:“你够了啊,以后给我叫他全名。”
“你别瞧不起全名。”路柯桐嘟囔一句,然后目光飘向窗外,有些惊喜地说:“你没走高架桥啊?那是不是得经过咱们学校啊?”
他俩的高中现在比十年前难进多了,周围也新建了好多学区房,每年不知道多少家长挤破头要把孩子送进去。车还没到跟前,路柯桐眼睛一亮:“那个面馆儿还在呢!吃么老大!”
俩人停好车去解决晚饭,店里翻修过,留言墙上还有好多便利贴。路柯桐靠墙坐下,费原拿着餐单点菜,发现价格居然没怎么涨。
“靠!”路柯桐指着墙,“体委留的!希望蕊蕊一帆风顺,他真的喜欢楚蕊蕊啊。”
费原没抬眼:“这上面留言的基本都是暗恋,搞对象的光顾着吃呢。”说完把菜单递过去,问:“对象,吃什么啊?”
对象挚爱笋干鸡丝面,再加份原味大鸡排,大杯牛奶就算了,十六长到了一米八,之后再也没长过。
吃到一半,路柯桐突发奇想:“我也想开个餐厅,你觉得怎么样?”
费原说:“等我不忙了。”
“为什么?”他没明白,夹了最大的那块儿鸡排放费原碗里。费原一口吃干净,说:“等我不忙了可以跟你计划计划,你自己弄得了?”
路柯桐愣住,眨巴着眼说:“这就要帮我计划了?你不怪我想一出是一出吗?”
费原擦擦嘴,没什么表情地说:“你现在上班又不高兴,哪天逼急了在外面怼人,还不够我操心的。”
“老大……”路柯桐叫了声,叫完默默吃面。吃完后费原去结账,他还在座位上没动,叫住服务员说:“能给我张便利贴吗?我也想留言。”
费原结完账回头,看见路柯桐正把纸往墙上拍,等路柯桐贴好出来,走到门口时他说:“你去取车,我打火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