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此刻秦淮这番话,说到底,一半是真心觉得钟信母子可怜,替他报个暗信儿。另一半,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想替秦怀在钟信这里积攒好感,更是在替自己增添些保命的砝码。

钟信听他此言,佝偻的后背微微晃了晃,便又恢复如常。脸上那副卑微的神色没有变化,好像秦淮说的事与他并无相关。

“多谢嫂子提点,只是老七既在大哥房内,凡事自该要遵从大哥的心意,其他的,我也顾不上许多。俗话说,人各有天命,我这人……信命。”

秦淮见他在自己面前落足了一副窝囊到底的表现,知他心计深沉,绝计不会轻易相信他人、露出马脚,这般说话,倒也在意料之中。

“叔叔说的是,人确是要知缘信命的,便是我活到二十岁,倒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钟家这样的人家,会有缘遇到这些个人……”

秦淮这话倒也是有感而发,暗含着他在穿书后对自己命运的感慨。

钟信听他这话似乎颇有些别样意味,不同寻常,却并不去接他的话头。

忽然之间,一旁树丛的后面,闪出一个男人的身影,径自走到秦淮面前,躬身一揖。

“嫂子,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一向可好?”

第6章

那男子身形瘦削,面孔清俊,穿着一套白色的西式礼服,脚登白色皮鞋,鼻梁上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在那个时代也算得上时髦潇洒。

钟信看得真切,忙对那男人躬身作揖,“老七给大姑老爷请安!”

秦淮心里一惊,原来这人便是大姑奶奶钟毓的丈夫,邱墨林。

邱墨林见钟信向自己问好,不过略略点了点头,却只顾着将一双眼睛在秦淮身上打转。

要知道,从听说钟毓娘家要给她做生日起,邱墨林就有些神不守舍,想着又可以遇见俊秀风骚的男嫂子,便不自禁心痒难耐。

按说老婆钟毓强势善妒、刁蛮成性;大舅子钟仁为人阴狠,又称霸钟家,邱墨林再怎么花心好色,也不该打上大舅嫂的主意。

可是这人心最是难测,而动了色心的男人,行事往往更是不可理喻,所谓色胆包天,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这邱墨林既动了淫心,便成日价胡思乱想,以至于昨晚在书房小憩的时候,竟做了一个销魂的春梦。在梦里与男嫂子云雨巫山,行了种种不堪入目之事,及至醒来时,才发现已然被秽物湿透了真丝亵裤。

这春梦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直到进了钟家园子,还在反复回味。

在品箫堂坐了半晌,见秦淮久久不至,便有些坐立不安。待听得钟仁已起早出了家门,心中暗喜,估摸着钟仁住处的来路,偷偷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