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面对眼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钟家大少,实是不知这话该如何回答,便只“嗯”了一声。
钟仁将他端来的参茶喝了下去,舔了舔嘴角。
“老七这道茶燉得火候味道不是一般人可比,这些年我是吃惯了,便因为这个,也得多留他在身边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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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钟仁一直在外面忙碌,很晚才回。
而钟信自那日和族中人等去送遣那寡妇,也在外耽搁了两日,才回到钟家。
这两兄弟都少在泊春苑出没,别人不知怎样,秦淮却只觉满身的轻松。
钟仁自不必说,秦淮恨不得少见一时是一时。而钟信,自打他帮自己度过了那场难关后,却更让秦淮悬起了心。
他也曾在背后反复推理,到底对方是如何知道,那天晚上自己送出的是哪四样点心。
根据多年来看宅斗文的经验,秦淮最后断定,钟信一定是在自己给了他母亲要被断粮的消息后,晚上也偷偷去了丁香那里,并看到了那些点心。
他记得自己回到泊春苑时,刚巧看到钟信去往小厨房的背影。现在想想,如果他看到有人给母亲送来食物,自然要猜测是谁所为。丁香虽然疯癫,但说出送食物者是个青年男子,大概还是能够。
而以他的心计,联想到自己暗中透露消息一节,自然会推想得更深,很容易想到送点心之人便是自己。
只不过他可能很难相信,明明风骚下流试图勾引他的嫂子,为何会突然大发善心。因此,才会到泊春苑的小厨房去求证一番,打听一下少爷奶奶晚上用过的点心,到底是不是在母亲处看到的几样。而求证的结果,自然就再清楚不过了。
如此一想,那天他能不着痕迹地遮掩自己的谎言,便不难理解。只不过,面对自己忽然间动的善心,对钟信来说,究竟是觉得自己为人本善、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变着法子示好勾引于他,可就真的不可知了。
一年一度去宝轮寺上香还愿的消息让钟家后宅整个热闹起来。
几房太太往年参差不齐,总是去的不全。今年何意如这边张罗上香,二房三房虽各有心事,却出奇的一致,都说是要去的。
而姑娘媳妇这边,更是没有人打退堂鼓,便是有了身子的于汀兰,也一再强调要去给肚子里的孩子求签问卦。而身在邱家的长女钟毓,也早早就回了信来,说是要和邱墨林一同前往。
这样一来,钟家女眷几乎是倾巢而出,不仅人多事杂,还要在家庙内外盘桓两日,实是近两年钟家的一件大事。
因此上,原本对于去庙里上香无甚兴趣的三少钟礼、六少钟智,都被几房太太下了死令,不管爱与不爱,务必都要前往。
阖家上下,便只留下钟仁钟义两房少爷,忙着处理最近有些愈演愈烈的香水变质事件。
秦淮虽不知那事件究竟闹到了何种程度,但是听钟仁在电话里已和钟义发过两次脾气,似乎每次都要提及秘方、检验等字眼,不过又都是以钟仁的拒绝为收尾。
这晚钟家各房都在忙着收拾行李,以备明早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