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知既来得蹊跷古怪,又说得狠厉异常,一时间,便从何意如开始,人人心中都有些诧异,思前想后,一个个倒都收拾齐整,按着时辰过了泊春苑来。众人心中总是一样的念头,倒要看看二房今日里,究竟有什么花头要使出来。
秦淮与钟信从凌晨便在那调香室里忙碌,从精选香源,再到不同的香料组合搭配,足足忙了一个早上,才稍有些眉目。
等到了用早点的时候,两个人便齐齐洗了手,打算先回卧房这边来。
刚刚出了调香室的门,却见菊生一溜烟从正房那边跑过来,脸上尽是忧急之色。
待跑到两人面前,便气喘吁吁道:
“七哥,奶奶,这工夫不知为何,家里面众人都往咱泊香苑来,从各房太太到少爷小姐,差不多有头脸的都到了个齐整,我跑来寻你们的当口儿,听他们说钟九爷也在路上,说是马上就到。这好端端地,又不说什么事,现在以二爷为首,便在大厅里等着你们呢!”
秦淮和钟信不由便对视了一眼。
钟信微微皱起眉头,忽然冷笑了两声,低低道:
“终还是有人耐不住,要来寻钟家之宝了罢。”
秦淮心中一动,已知道他心中的意思,便轻轻问了声:
“他们既来寻,我便把那物穿在身上如何?终归是做场戏给他们,不如便像对付姓安的那样,做得逼真一点,也让他们觉得寻得的,必是份珍宝了。”
钟信却出乎他意料地摇了摇头。
“嫂子只管将那守贞锁藏在身上便可,倒不用贴身穿了。你莫看今天来的是所谓家里的人众,其实若论起狠辣,那安醒生绝非他们的对手。在安家那工夫,嫂子便穿着它,我心中也有底限可护得住你,可是今天在这起人面前,别看一个个衣冠楚楚,金枝玉叶,可若说要行起毒来,便是藏在皮里肉内的东西,这些人若是想要,便连脸面也是不要,定是要搜检一番的。”
钟信这话说完,秦淮只觉微微一怔。
原本那日在安家时,秦淮还隐隐有些责怪钟信之意,总觉得他为了私利,不过是拿自己作一枚有用的棋子,虽然也在保护着自己,却终归像是顺水人情,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可是听他方才这番话,原来在他心里,其实好多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都还是尽有考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