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资产是缩水好几倍,可学校的男生又不是想结婚,找女朋友还是找性格温柔的。
要知道想找温柔女朋友的目标,在黄叶非常难实现,你有王子病我有公主病,谈恋爱跟打架差不多。
在江珊珊不总是抬高鼻孔看人后,男生们才发现,她其实长得不错,头发染回黑色后看着也顺眼起来。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江珊珊发现自已在失去跟班狗腿后,多了男生的搭讪跟讨好。
江珊珊于是又开始自信爆棚,当然她现在说话方式努力向表姐靠拢,多少能在别的角度看问题。
“江珊珊,我听说你病了一周,没事吧?”一个特别高大的少年走过来,关心地问。
“罗非凡……”江珊珊眼睛一亮,“听说你代表我们学校在篮球赛上打败一中,实在太厉害了。”
罗非凡有些不好意思,“哪里,运气好。”他上周忙比赛,没空过问江珊珊的事。
江珊珊眼睛转了转,妆容下精致的脸露出个甜笑,“你放学有事吗?我有事跟你说。”
罗非凡点头,有些苦恼地离开。
江珊珊这是想对他告白吧?但他的真爱只有篮球,并不想谈恋爱呢。唉,该怎么拒绝呢,毕竟从小学开始就同一个班的缘分。
很快的,罗非凡发现自己想多了。
“跟江河交朋友?”
“是啊,你也知道的,江河真的很孤单。”江珊珊一脸忧愁,“他因为生病,从来没什么好朋友。”
罗非凡抓抓头,“可是江河那嘴巴说话实在太难听……”除非是受虐狂才受得了。
“其实他是嘴硬心软,他就想通过这种方式筛查朋友,能抗得住的他才将对方当朋友,就像李韵。”说到李韵二字,江珊珊磨了会牙,“总之他肯定想跟你这样阳光又讲义气的男生交朋友。”
罗非凡还真心动了。
他这年纪正是少年义气的时候,不看江河的家世,他也想将江河从孤寂的世界中拉出来。
李韵参加全市的古诗词大赛,在众人瞩目中获得第一。
黄叶再次感受到砸钱砸进来一个中考状元的美好滋味,现在人家提起c市名校,终于不再是有权有势就是无才的黄叶了。
宁珍感叹地看着日报上李韵的头像,“我对化妆还是很有心得的,你看我将你打扮得多漂亮啊。”
记者采访的时候,李韵还想素颜呢,被她以丢黄叶的脸为由化了个淡妆,特别是她神来一笔编的头发,大家都说好看,她挺有托尼老师的天份。
无数同学看到镜头下自信又美丽的穷酸女,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上报纸电视容易得很,但都是被点名批评的居多。哪像李韵,官方台一个劲的吹吹吹,什么“寒门贵子”“出身贫困而上进”……
明明在黄叶是位于食物链底端的,哪有这么好?
“起码报纸上说对了,人家是美少女。”一个带着钻石发卡的同学无奈地摸脸,长得像爸真没办法,她有钱的爸爸特意挑了貌美的妈妈结婚改良基因的。
女同学心里默默垂泪,结果丑的基因还是打败了美的基因!她的爸爸实在太不争气……
有同学道:“而且智商也是真的高啊。”
黄叶是贵族学校,可一提起学习,他们就矮了人一截都不止。
“不止,李韵脾气软乎乎的,性格也特别可爱。”宁珍凑过来说,“我说你们别一口一个穷酸女,咱们祖辈也不是什么世代豪门,都说富不过三代,咱们学校有多少同学家三代以前是富豪的?说不定人家李韵是富一代呢。”
几个同学朝她呵呵,“当富一代哪有那么容易?”真有这么容易,他们就不会跟兄弟姐妹争个你死我活了。
不过,也许他们是该改变一下对穷人的看法,什么时代都有富一代,他们当不了不代表别人也不行!富一代创业的时候,他们瞄准了绩优股,说不定还能被带着装逼带着飞。
李韵美滋滋的想着银行卡上的数字,学校真大方啊,这回的奖学金特别多。
“不错,跟优秀的人同桌你也变得更优秀!近朱者赤啊,继续保持。”江河就算夸人也不忘将自已带上。
李韵翻白眼,转过身和宁珍说话。
她将光洁的额头露出来后更好看了。以前低着头,用厚厚的刘海遮住额头,全身散发出抗拒厌恶气息的女孩变得美丽又自信,仿佛蜕变的丑小鸭。
黄叶学园里有不少男生的目光都悄悄地落在她身上。
“现在大家将你视为黄叶之光。”宁珍拿出她的化妆盒子,“以后肯定给你安排更多的比赛,到时我会把你打扮得更漂亮的。”
想到自己的责任,宁珍也来了劲。
要不去上个美妆课?她会的都是野路子,化个淡妆还行,浓妆就不咋样。
“我会加油的!”李韵握紧拳头,作了个拼搏的姿势,“我说过的,我希望有一天,黄叶以我为荣!”
“可是你并不以黄叶为荣?”江河冷不妨说。
“呃?”李韵有点尴尬,“还是以黄叶的奖学金为荣的!”黄叶由始至终就不是她理想中的学校,即使它财大气粗。
“你理想中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李韵愣了愣,回忆了一下她的初中,“可能我太天真了吧,出身黄叶的人将来会过得更好、人生更顺畅……可我还是希望除了计较人脉资源,大家能有一些青春的目标跟冲动吧。”而非跟人交往时,先在心里查一下这人的家世、未来能继承的财产来决定值不值得深交。
李韵并不反感黄叶生开口财产、闭口资源人脉,她只是希望高中阶段的学生更晚一点踏入社会,社会上的喧嚣烦躁能迟一点进入校园。
“我太天真了。”李韵有点气馁。
“是很天真。”宁珍直言不讳。
豪门间的争斗自是越早准备好就越有胜算。大部分的豪门哪个不是鸡毛鸭血的?正房偏房,小三小四,婚生子私生子,嫡支旁支,明明是血浓于水,偏偏为利益撕得你死我活。
宁珍继续说:“不说别的,看咱们班就知道,近三分之二的人都得打起精神来争家产呢。”
所以一个两个戾气才这么大,说话做事都得三思过脑子才说出来,长期下来果然闷得变态了。
之前江河没回黄叶时,看李韵就知道。
江珊珊她们的行为不过份吗?过份!但没人阻止,自扫门前雪的冷漠,还能通过看这个无权无势的贫家女的笑话缓解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少部分比较有良心的——像她,不也因为没办法对抗江珊珊家族,只能视而不见吗。
“那是因为他们无能!”江河回应宁珍的话,带着鄙视,“一个个巴望着家里的财产活成鳖孙,如果是我,江家破产了我也有自信再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