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柳不明白陆淮安的意思,于是答:“是。”
『喔,阿隽从不带助理回家,你是第一个……』电话那头传来暧昧的笑声,『是不是已经全垒打了?』
舒清柳这次听懂了,军队里经常开这种荤笑话,不过没人敢这样说他,陆淮安是头一个,还是把他跟裴隽扯在一起,舒清柳不快地皱起眉,裴隽的私生活真那么差吗?差到连他的经纪人都这样认为的程度?
“你有什么事?”他无视陆淮安的玩笑,直接说:“我让他回头给你电话。”
『真没趣。』
玩笑没达到共鸣,陆淮安在对面很没劲地咂咂嘴,说:『不用了,你跟他说一声,我这边出了点小麻烦,这个星期可能回不去了,你好好照顾他,要辞职等我回去再辞,就这样。』
他没有想要辞职。
没等舒清柳纠正,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有些莫名其妙,把手机放到了桌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裴隽从外面进来,看到舒清柳,他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可惜他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半裸的状态弱化了那份气势,头发还没吹,发梢不断滴着水,显然是听到声音匆匆赶了过来。
“你的经纪人来电话,说这个星期无法回来。”
“淮安?”裴隽听陆淮安说过他过世的亲戚家产不少,看来他是被遗产纠纷给缠住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舒清柳说:“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卧室。”
“其实……”
舒清柳本想解释他是担心有重要电话,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裴隽冷冷说:“我不想听原因,我只看结果!”
“是。”
舒清柳有些好笑,他在军队待了很多年,各种爆脾气的人都遇到过,但很少有人敢对他这样发脾气,裴隽是第一个,他经过裴隽身边,清淡的沐浴乳香传来,看到他发下不断滴落的水珠,舒清柳喉咙有些发干,眼神不由自主随着水珠移到他胸前,感觉到舒清柳的注视,裴隽眉头皱起,脸上却流露出淡笑,问:“很想看?”
舒清柳把眼神转开了,向后退两步,手不留痕迹地按了下腕表,道了晚安后走出来。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刚才拍下的照片传到手机上,虽然只有上半身,却拍得非常清晰,相片里的裴隽似笑非笑,这样的神情在拍戏之外他绝不会流露出来,不是很友好,却透着另一种个性魅力,绝对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
看着照片,舒清柳发现自己找到了对付裴隽刻薄的办法,这个念头让他有些兴奋,摆弄着手表,心想如果同事们知道他把军用物资用在个人私事上,不知会作何感想。
第二天又是繁忙的一天,裴隽只能趁乘车移动的空暇给小小打电话,话筒那边很吵,小小很兴奋地告诉他自己正在游乐园骑转马,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却因为音乐声太响,无法听清,裴隽没打断,一直听着他说,直到他说累了,才挂掉电话。
舒清柳透过后照镜看着裴隽的表情,很温和的笑,不同于镜头里的招牌笑容,却让人迷恋,他随手按下了快门。
“其实你不用担心,生活环境、财力,还有子女跟父母的关系亲疏,都会成为法官判断抚养权归属的条件,这一点你比罗小姐有利,她如果稍作咨询,就会明白。”
车里空间很小,舒清柳严重感觉到裴隽的烦躁,看看他指间夹着的香烟,难得的主动提出话题。
裴隽一愣,烟雾后的神色有些复杂,很快回道:“原来你说长句子也能不结巴。”
口吃是他小时候的毛病,只要不紧张就没事,他也不知道怎么遇上裴隽后会再犯,可能是因为他是自己少年时代的偶像吧,舒清柳笑了笑,说:“你很爱小小。”
“是,我一直都很爱。”
裴隽嗓音有些沙哑,舒清柳担心地看他,他似乎心神不定,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抽烟,接下来还有节目,现在这种状态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连系到刚才裴隽打电话的神情,舒清柳猜到了原因,故意把车窗打开,外面的热气吹进来,裴隽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说:“猪,关窗。”
“车里烟味太重,会沾到身上,”舒清柳已经习惯了裴隽的刻薄,观察着他的表情,反而觉得好笑,说:“那会影响到你的形象。”
“你考虑得倒周到。”
话虽这样说,裴隽还是把烟头掐灭了,狠狠的,像是在掐舒清柳,感觉到他的怨念,舒清柳又偷拍了一张,很有趣的反击,让他开始有点乐此不疲了。
下午节目做完,裴隽让舒清柳开快车去律师事务所,等他们到达后,发现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在等律师到来时,裴隽又掏出烟,似乎想抽,想了想,又掐灭塞回烟盒,有些不耐的小动作,揭示了他此刻忐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