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想现实,而是这个圈子逼他不得不这样做,不过再现实的人也会有冲动,在某个时候,跟某个特定的人。
罗苇盈回来当天,裴隽把整天的日程都空下来了,陆淮安想替他去接机,被他拒绝了,只让他帮忙预定晚上的接风宴,是罗苇盈最喜欢的川菜。
陆淮安安排下去了,又无比羡慕地说:『当你的家人真好啊,连前妻都照顾得这么周到。』
“你要跟我上床吗?”裴隽冷冷说:“你当零。”
对面一阵沉默,然后匡当一声,话筒重重扣下了。
裴隽看了下时间,小小还没下楼,孩子听说今天去接机,兴奋得从早上就开始换衣服,让他感觉到不管罗苇盈以前对小小多么不照顾,但对孩子来说,她都是母亲,这个位置是其他人无法代替的。
裴隽来到楼上,发现小小的门是锁着的,他敲敲门,说:“只是接机,又不是试镜,不用穿得那么隆重。”
“不是啊,我要打扮得帅一点,风头才能压过你嘛。”
裴隽噗哧笑了,靠在门旁的墙上,调侃:“想压过你爸的风头,再等二十年吧儿子。”
“哼!”
“至少你爸爸换衣服从来都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拿点自信出来,”裴隽看看表,“再给你十分钟,不出来,我就自己走了。”
“催促别人换衣服是很不绅士的行为,裴先生!”
房间里传来小小不耐烦的声音,裴隽没再跟他计较,笑着离开了,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门稍微拉开一条缝,小小探头出来看看,在确认裴隽不在后,立刻关上门,飞速跑回去开始拨打手机。
今天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舒清柳,都没人接,让他觉得舒清柳已经不想再跟他们联络了,他很郁闷地听着电话响了几声,正想挂掉,对面传来舒清柳的声音。
『小小?』
“劫匪!”最后一次居然接通了,小小兴奋地大叫起来,随即发现自己的得意忘形,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压低声音,可怜兮兮地问:“劫匪,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好多天都不回来?”
舒清柳刚接到联络,要跟齐天出门,小小的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看到齐天在门口着急地冲他指指手表,他说:『我现在在忙,回头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回音,然后传来呜呜的哭泣声,舒清柳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劫匪,我被家暴了呜呜……”小小在对面抽抽泣泣说:“爸爸以前最疼我了,从来不舍得骂我一句,可都因为你,他现在心情超差的,为一点小事就很凶地骂我,还打我呜呜……”
『打你?』舒清柳很难想象以裴隽对小小的纵容,会动手打他,脚步却在不经意中拉慢了,问:『他心情不好吗?』
“都怪你跟爸爸吵架,被你欺负,爸爸很难过。”
『不是这样……』
事实好像有点黑白颠倒了,舒清柳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小孩子,说了他也不懂,不过听着小小的哭诉,心还是被触动了,隐隐痛起来,说:『我看他这几天出节目,精神很不错,怎么会……』
“原来你有看爸爸的节目啊!”小小精神一振,立刻伸手抹抹泪水,说:“才不是这样呢,爸爸都是靠抽烟、喝咖啡提神,他气管不好,烟抽多了,就咳嗽得很厉害,拍戏时总是忘台词,被导演骂,所以他心情不好,就来骂我,那晚我还看到他在厨房里哭……”
『什么?』
舒清柳的心彻底乱了,齐天已经上了车,挥手让他上车的动作被他无视了,转过身急忙问:『那他现在呢?』
“现在也不好啊,劫匪你回来好不好?爸爸心很软的,你道道歉,他就不生气了。”
『我……』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因为在意而不由自主的担心,因为担心而变得心疼,那晚说的狠话此刻都转为懊悔,想象着这几天裴隽的糟糕状态,舒清柳的心很乱,说:『我考虑一下。』
“那就现在好了!”小小很兴奋地说:“妈妈回来了,爸爸要去接她,你一起来好不好?爸爸精神不好,他开车我不放心耶。”
『现在不行。』身后传来喇叭声,是齐天的催促,舒清柳狠狠心,说:『小小,抱歉,我要出去办事。』
“劫匪……”因为哭泣,小小的鼻音有点重,央求:“那你什么时候来啊?我不想再被家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