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斜睨一眼,损句“一惊一乍”。
蹚过前两道院,下人们平日里笑脸相迎,今日骇得退避三舍。一月前收留个小乞丐,十二三岁,急匆匆奔回主苑通风报信。
“杜大哥!将军抱回个东西!”
杜铮问:“啥东西?”
小乞丐道:“绿眼珠的!”
杜铮“哦”一声:“好没见过世面,那叫波斯猫。”
正说着,霍临风跨进院门,单手拢在身前,那只“波斯猫”转动着绿眼珠。杜铮忙唤“少爷”,离近瞧清楚,吓得像烧开的酒壶,吱哇吱哇。
霍临风进屋去,直奔卧房,叫小畜生登堂入室,并学着容落云扔榻上。他有些惭愧,偷人家的儿子,还学人家,此时此刻又想人家。
想了会儿,莫名口干舌燥,他喊:“杜铮,还不进来伺候?”
杜铮瞪着眼进来,斟一杯茶,离着八丈远递给霍临风。他贴边儿站着,惶惶地说:“少爷,不是找二宫主商量正事么,怎的弄回来一只狼……”
霍临风道:“这是犬子。”
“儿子”忒白话,好歹他是小侯爷,儿子便是小小侯爷,得体统些。杜铮一听,望着那双绿眼珠说:“这明明是狼子。”
霍临风烦道:“少废话,把张唯仁给我叫来。”无论贪玩还是什么,要紧事忘不得。
张唯仁已恭候多时,很快过来,霍临风掏出怀中书信,往桌上一撂,动作轻薄但态度认真:“这一封重要得多,容落云也不会再劫你,务必送到定北侯手中。”
“若是途中生变。”他抚弄狼耳朵,“信要毁得一字也难寻。”
张唯仁领命,揣上信离开了。
霍临风方才冷峻威严,此刻眉头一舒,仿佛何事都未曾发生。他拎着狼后颈入小室,要给犬子洗一洗腥臊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