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兰很强势地摆手打断了他,“咱们谈价钱,不谈故事,好吧?”
摊主苦笑道:“我四万多收来的,真赚不了几个钱,五万一分也不能少。”
“那就算了。”
如果碗是真的,价值肯定几十万不用说,买到就是捡漏,要是对方只卖几百几千的话,赌一赌也没问题,但对方开价就是五万,五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买个真正的民窑瓷器都足足够够了,这赌性就太大了一些,况且这个碗确实似真似假,而一般让收藏者甚至专家都打了眼的赝品,都是这种似真似假的,算起来,这件蓝料描金龙纹碗是赝品的可能性占了七八成,所以谢慧兰才把碗放了回去。
“小董,走吧。”
没有跟谢慧兰面前表现成功的董学斌很是郁闷,古玩收藏就是这样,即使你看过一次真东西,即使你对这个玩意儿很了解,可当下一件同样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你也没准会抓瞎,董学斌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也许因为保存方式不同,也许因为是赝品,他总觉得这碗和原先看过的瓷片稍有一点点不同,但这个不同又不足以判断其真伪,唉,唉,唉,要是能看一看这碗的断面就好了,他曾经见过描金龙纹碗瓷片的断面胎,只要再让他看一次,肯定会知道真伪,毕竟造假者只会在瓷器外表上做手脚,让其无限接近于真品,但里面的胎……谁会去管它?鉴定瓷器真伪的方法千千万,但世界上却没有人会摔碎了瓷器再做鉴定,那样鉴定即便是真的,又有什么意义?瓷器已经碎了,价值……
诶!?
想到这里,董学斌一下就愣住了!
我靠!世界上怎么不会有人用摔碎瓷器的疯狂方法鉴定真伪?
自己就完全可以啊!!
见那女的走了,这小伙子却没动,摊主便道:“小兄弟你再看看,这碗真是正儿八经的官窑。”
“是吗?”董学斌将碗重新拿在了手中,“那我看看。”
摊主笑呵呵道:“看吧,随便看。”
董学斌嗯了一声,抬起手中,突然就在摊主错愕的目光下重重将碗扔到了地上,咔嚓,碗身支离破碎。
“你丫干什么!”摊主一下就怒了。
身后的谢慧兰也愣了一下,“……小董!什么意思?”
董学斌不慌不忙地答道:“我看看胎。”
摊主指着他鼻子吼道:“大家都看见了啊!五万!赔钱!快给我赔钱!”
不理摊主的大吼,不理看热闹人的愕然,董学斌弯腰快速捡起一个瓷器碎片,小心不让它扎到手,然后轻轻在它的断面上摸了摸,感觉了一下,后而又仔细瞧瞧断面釉色的厚度和胎的细腻程度。
片刻后,董学斌面色一惊,对了,居然都对了!
釉的厚度恰恰合适,胎质也洁白细腻,不是那种现代造假常用的粗胎,而且胎面的感觉也与以前自己看到的那片瓷片一模一样!
是真的!
竟然真他妈是官窑!!
靠!back!!
……
今天新积攒出的back被董学斌用掉了!
画面一闪!又回到了谢慧兰跟摊主商量价格的时间段!
“这真是老东西,我老家那人的祖先当初是跟京里……”
“咱们谈价钱,不谈故事,好吧?”
“我四万多收来的,真赚不了几个钱,五万一分也不能少。”
“那就算了。”谢慧兰轻轻放下碗,“……小董,走吧。”
见他们不买,摊主也没死乞白赖地拦着,这碗确实是他跟老家收来的,不过那家人的祖先却根本不是什么京里的权贵,而是跟县城收废品的,前阵子也不知从哪弄回了件这个碗,他看着仿真度挺高的,就花两千两百块钱买了过来。他们家乡可是造假的发源地,作坊多了,所以他根本没认为这东西是真的,就想着跟京里给打个五万块的价格看看能不能糊弄出去。
“谢姐,稍等一下。”董学斌叫住了谢慧兰。
“嗯?”谢慧兰一回头。
董学斌小声儿对她道:“这碗是真的,您快买下来,绝对错不了。”
谢慧兰微微一怔,笑道:“你刚不是还拿不准呢吗?我看着倒不像真品,釉色太艳了。”
“谢姐,您就买了吧,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呵呵,算了吧小董,五万太贵了。”
董学斌本来是想卖谢慧兰一个人情,借此打消一点丝袜事件产生的尴尬,可见谢慧兰怎么也不听,董学斌就苦苦一笑,知道谢慧兰是个骨子里特别有主见有想法很独立的强势女人,她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一般一定会坚持到底,别人说什么也不会管用的,所以董学斌干脆也不劝了,“……您要是不要,那我就捡漏去了。”
谢慧兰瞅瞅他,“这么肯定?”
“非常肯定。”
谢慧兰就不再说什么,眯眼点点头。
董学斌相信自己的判断,除非造假者连胎也原封不动地完美地模仿了真品,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谁也没那个闲工夫。他一折身重新回到了摊位前,对着那摊主指指那只清乾隆蓝料描金龙纹碗,“你要是真有心卖的话,一口价四万,四万我就要了,再多我想给也给不了你,身上没那么多钱了。”
摊主一听,心头大乐,“唉哟,四万太少了,不行不行,就五万。”
董学斌道:“我说了没那么多钱的,要是不行我就走了。”
摊主赶紧挽留道:“四万五,四万五怎么样?”见他已经转了身,摊主干脆道:“四万二!绝对不能再低了!”
董学斌一迟疑,“好,等我给你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