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消息没有瞒住,电视台终于公布了失窃品的名单。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全是二级以上的文物,刘胜金缕玉衣这件国宝被盗,更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可谓举世皆惊,像深水炸弹一般霍然炸开了。这件东西在国家历史上的意义不言而已,这可是出土年代最早、等级最高、最完整的玉衣,比起一般的国宝含金量都要高上许多,被盗了?被人从北河省博物馆轻轻松松地盗走了?好多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老妈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
“小斌,听说省博物馆让人盗了,人抓到没有。”
董学斌道道:“还没,省里那边也正查呢,应该快了。”
“唉,现在的人啊……”栾晓萍叹气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止老妈这里,电视上报纸上网络上也都在讨论着昨天的事情,就连董学斌上班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也隐约听见有不少路人和司机在用气愤的口气说着什么金缕玉衣,不难怪,上次京里丢失一级二级文物的时候都那么大动静,就别说这次的国宝级文物了,引起轰动也是难免的。
来到县公安局,董学斌继续布着手追查。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省公安厅的三天破案期限已过,但失窃的物品却一件也没有找回来。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通过博物馆附近路口的监控摄像头,警方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车辆,是辆白色金杯车,车号被一张光盘盖住了,经过种种努力,警方终于在陕北省找到了那辆金杯车,但车主早在半年前就报失了车辆,是被偷的车,结果线索到这里就断了,目击者,指纹,什么都没有,破案好像遥遥无期了。
为了转移公众的注意力,省里一下撤了好几个相关领导承担责任。比如原延台县县委书记常磊,下台后就被调到了省文物局工作,结果一下被当做了替罪羊,和省博物馆的几个领导集体被撤了。
中午的时候。
梁成鹏把董学斌叫到了办公室。
“董局长,省里已经开始联合陕北省查案,咱们县里的排查不用那么紧了。”根据查到的线索看,金杯车既然出现在陕北省,那伙人和金缕玉衣八成也逃了过去,不太可能跟北河省出现了,延台县的警力又不富裕,经不住这么挥霍,所以这个临时调查专案组已经可以解散了。
董学斌也明白,心里不甘地叹叹气。
梁成鹏看看他,道:“我听说你身体还没康复?好像是精神上的压力太大?”
“谢谢领导关心。”董学斌道:“其实也没大事儿,可能是前阵子累的。”
梁成鹏摇摇头,指着他道:“你啊,就不让人省心吧,要是早知道你病没好,我哪还敢给你布置任务?这样吧,下周再批你一个星期的假,你先回家好好把精神状态养好,精神别太紧绷了,放松放松。”
董学斌苦笑道:“梁局,我真没事。”
“这是命令,好好休息去,磨刀不误砍柴工,以后有你忙的时候!”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董学斌还能说什么啊,脸上露出感激,“那,谢谢梁局。”
董学斌是个有什么困难都能上的主儿,县局里死案难案那么多,梁成鹏其实又怎么舍得再放他一个星期的假?但昨天下午去县里开会的时候,胡思莲胡秘书偶然间在梁成鹏面前提起了董学斌的病情,说什么不能紧张不能压力大,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似乎是闲聊一般,但梁成鹏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胡秘书的话是谢县长交代下来的,不可能是随便说说,于是梁成鹏回去后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董学斌再多一个假期,而且暂时不能给小董太危险的任务了。
梁成鹏是向道发的人,但不代表他愿意跟谢县长交恶。
官场就是这样,只要不是撕破脸,只要不涉及到利益问题,同级之间,能卖的面子大家多少都会卖一些,当然,梁成鹏也不敢不买谢县长的面子,即便派系不同,谢县长也是他的领导。
回到办公室,董学斌无奈揉了揉脑门。
自己这几个月好像就没怎么工作过,休息多久了?现在又来一个假期?
董学斌很想说自己没有那么脆弱,自己完全可以胜任任何工作,但人家梁局长也是关心自己,董学斌要是死活不答应,那才是不识抬举,兴许还会惹领导不高兴,唉,盗窃博物馆的案子没破,这下又来了个休息,一等功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他什么时候才能上正科?董学斌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更别说他之前已经下过很大决心要拿下这个案子了,想想,还是咬牙拿起电话。
继续查!反正今天自己还没休息!
董学斌是抱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想法,其实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可偏偏,却有了一个意外地发现。
下午,网监部门突然打来了电话。
“董局长,我是王博,网监的。”
“噢,有事吗?”董学斌来延台县办的第一起黑客案,就是跟王博他们合作的,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不太深。
王博语出惊人道:“可能有人知道那批被盗文物的下落。”
“哦?”董学斌眼睛一亮,“什么人?东西在哪儿?”